君璧感到自己被挪动,下意识地挣了挣,困顿的眼皮艰难地撑开一条缝,又极快地合上。半梦半醒之间,她似乎看到了少年棱角分明的轮廓。
君璧显而易见将孟景珩划分到了可以信任之人的行列,自发地勾住了他的脖颈,将脑袋往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
孟景珩全身一僵。少女柔软的发丝轻触他的下颌,伴随着她浅浅的呼吸,流转馨甜的香气,若有似无地萦绕在孟景珩的身边。她的手软软小小,手臂纤细,柔柔地搭在他的肩上,好像一团带着体温的棉絮。
孟景珩莫名有些不适,但具体是哪里不对劲又搞不清楚。他只觉得嘴巴有些干,脸颊有些热,心跳也有些快。他不禁默默想着,难道是熬夜熬得太晚了?看来以后要早点休息了,他可不想猝死。
孟景珩很是满意自己找到的完美答案,他紧了紧怀里的君璧,摒弃脑海中奇奇怪怪的念头,抱着她行走在走廊。
君璧的房间与他同在二层,可是今晚孟景珩却觉得这段路着实遥远。当把君璧安稳地放到床上时,他才真正松了口气。
女孩的睡姿格外乖巧,君璧碰触上熟悉而柔软的床被时,便自然地从孟景珩怀里滚了出去,将自己埋到蓬松温暖的被窝里。
啧,女人……孟景珩忽略怀中莫名的空虚感,算不上太温柔地替君璧盖好被子,见她睡得香甜,忍不住拿起个玩偶,想要报她之前砸脑袋之仇。然而玩偶高高举起,在看到那安然的睡颜时,又被他慢慢放了下来。
最终,孟景珩只是拿着那只小熊,在君璧粉嫩的小脸上蹭了蹭,“下次再跟你算账。”他恶狠狠地轻声说道,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君璧并没有记忆断片,所以对于孟景珩抱她回房间这件事,稍有意外,却是记得清楚。知恩图报,所以她准备好好回报孟景珩。
宋文音的木盒是她奶奶留下的遗物,虽然算不上贵重,但是因为其中的意义,让她一直很珍视。
君璧并不知道孟景珩是怎么摔坏木盒的,可是看到他一天天的熬夜,还是觉得于心不忍。恰好有了他抱自己回房间这茬,君璧想了想,决定帮助他一起赶工。
两个人的效率总是比一个人快得多,他们分工合作,总算在宋文音生日之前,将木盒赶制了出来。为此,君璧还向孟景珩敲诈了一支冰激凌。
两个人的关系似乎越走越近,即使偶尔还会拌拌嘴、吵吵架,但不再像之前那样针锋相对了。孟妈妈将一切看在眼里,已经熄灭的“拐阿璧回家做儿媳妇”的想法,又开始发芽生长。只不过当事人丝毫不知罢了。
宋文音生日那天,精心赶制的木盒被仔细包装好。君璧一路扯着扭扭捏捏的孟景珩来到宋文音的面前,把她累得够呛,恨不得往他屁股上踹一脚。做都做好了,临到送礼之前却开始犹犹豫豫起来,真是胆小鬼!
作为今天主角的宋文音,打扮得格外引人注目,娇嫩得好似一朵初绽的蓓蕾,亭亭玉立。她本来就生得容颜俏丽,又是青葱水嫩的年纪,无需浓妆艳抹,就有一种清新的美丽。
宋文音看到君璧和孟景珩,笑容更加灿烂,“你们终于来了,我等你们好久了。”她同身边的几个女同学低语几句,便朝他们走来。
从宋文音发现他们开始,君璧就敏锐地感觉到孟景珩情绪的变化。于是她默默后退一步,准备暂时做个安静的吃瓜群众。
说实话,君璧对于掺合进四人的感情中并没有兴趣,不过谁让孟景珩是她的目标人物呢。现在他们年纪都还小,君璧自认为还能安静平和地过段悠闲日子,而且她也做不出龌龊的横刀夺爱戏码,只好作壁上观。更何况孟景珩的这场暗恋无疾而终的可能性很大,想必是无法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孟景珩怀里抱着木盒,有些手足无措地望向宋文音,不知道是不是这段时间相处培养出了革命友谊,他下意识地将求助的目光看向了君璧。
君璧迅速地撇开头去,装作没有发现孟景珩视线的模样。好像肚子有点饿了啊,她心安理得地与宋文音打过招呼,就转身离开了。
身后隐隐约约传来宋文音带着笑意的问好,和孟景珩吞吞吐吐的祝福,舌头好像打了结。一想到伶牙俐齿怼自己的孟景珩也有今天的窘迫,君璧就忍不住偷笑。
从甜品台拿上一块草莓慕斯,又抱起一杯果汁,趁所有人都不注意的光景,君璧偷偷溜到了小花园。她记得这里有个秋千,很适合一个人坐坐。
暮色渐渐降临,夜空中浮现点点繁星,凉爽的微风轻轻拂过,撩动着君璧的发丝。她舒服地眯着眼,闲适地坐在秋千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摇晃起来。
浅色的银辉好似蒙上一层薄薄轻纱,君璧嘴角微微上扬,带着愉悦的甜蜜笑容。乌黑的及腰长发飘扬,将玉白的娇嫩脸庞衬得格外出尘脱俗。
出来透气的陆澈本来想要上前打招呼,可是看到这一幕,却不知不觉停下了脚步,静静站在灌木丛后。
少女尚且青涩的眉眼,因为朦胧的月色,平添了几分柔媚神秘的色彩,恍若一朵只在夜间悄悄绽放的昙花,惊艳却需要独自等待,才有机会欣赏。
有那么一瞬间,陆澈快要想不起来记忆里那个稚气未脱的小女孩儿了,似乎曾经总是紧紧抓着他的衣角,奶声奶气地唤他澈哥哥。
在本身的情绪渐渐消解之后,完全掌控的君璧变得更加复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