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景珩感觉到胸口似乎有什么在慢慢升腾,微微酸涩,回味却满是甘甜。这种滋味一直从心口蔓延到四肢百骸,直冲脑海。
雨中打伞的女孩,努力保持着平衡,却依旧有些摇摇摆摆,如同顺着水流飘荡的小舟,仿佛下一秒就会被雨幕吞没。她的后背肩膀被雨水打湿,粘在身上,透出朦胧的肤色。
不一样,真的完全不一样。那一开始就盘桓的孟景珩心中的疑惑,在这一刻豁然开朗。他接过君璧手上的伞,一把环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她强势地揽到身前。在她惊诧的目光里,他俯身,吻上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
君璧被吻得措手不及,她身体微微后仰,维持着身体的平衡,一双眼眸里满是震惊与茫然。
孟景珩的吻如同此时的雨,来得气势汹汹,砸得人晕晕乎乎。他牢牢钳制住君璧的腰,手臂箍得紧,几乎要扼住她的呼吸,不容许她任何的反抗。
君璧的脸颊上偶尔会落上斜飘的雨滴,马尾湿哒哒地垂在身后,让她感觉分外沉重。她的视线落在雨伞尖端的花纹上,清新可爱的小碎花,素雅简单的颜色,却遮蔽了这片绮丽。
孟景珩的呼吸萦绕在君璧的脸庞,他毫无章法,却格外热烈。他闭着眼,长而卷翘的睫毛被雨水沾湿,越发迷人。
他疯了。这是最先涌入君璧脑海的想法。她也疯了。因为她给了他回应。
两个人都淋成落汤鸡,狼狈不堪地回到家里。
孟妈妈见状,连忙让他们去换身衣服,自己去厨房熬了一锅姜汤,盯着他们喝了下去。
君璧发了一身汗后,感觉舒服很多。她回房间泡了个热水澡,全身暖洋洋地钻进被窝了,看时间还早,就准备先闭目养神休息会。至于刚才发生过什么?她并没有太放在心上,瞬间就抛到脑后了。
孟景珩可不像君璧这样“健忘”,他回到房间后,还是感觉如坠云端,飘飘欲仙。他躺在床上,傻乎乎地笑了很久。
其实君璧之前的猜测只是猜对了一半,孟景珩的确看到了宋文音与陆澈亲昵的相处,可他并没有因此感到伤心,而是迷茫。按理来说,他应该是悲伤难过的,可是那样的情绪,他一丝一毫都没有感觉到,仿佛他看到的是两个与自己毫不相关的陌生人。
从那一刻开始,孟景珩陷入了沉思,他是真的喜欢宋文音吗?或者说,曾经那份见到她就紧张不安的心情,究竟只是好感,还是喜欢呢?
孟景珩小时候就调皮,君璧也是个娇蛮任性的小姑娘,反而陆澈和宋文音,虽然只比他们大一岁,却远比他们成熟稳重得多,也更加懂事。
所以在孟景珩的记忆里,他与君璧闯祸捣蛋,陆澈和宋文音就一直伴随在他们身后,照顾他们,做他们的好哥哥好姐姐。
尤其是宋文音,她对孟景珩很好,陆澈总是温和地训斥他,而宋文音会温柔地安慰他。久而久之,他就感觉自己喜欢上宋文音了。看到她喜悦,他也会跟着开心,看到她难过,他就感到伤心。
后来孟景珩固执地不肯叫文音姐,开始渐渐疏远陆澈,因为他无法接受宋文音不再是他最亲密的人,他不想接受她与陆澈在一起的事实。
孟景珩懵懂时期以为这就是喜欢了,却完全忽视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心动。
孟景珩见到宋文音会紧张,也会羞涩,就像是孩子见到教导自己长大的长辈,带着尊重。他不曾对宋文音心动,也从来没有想要与她有什么亲密的接触,所以在鬼屋里,宋文音突然抱住他,才会让他那么手足无措。他觉得那似乎有种罪恶感。至于为什么会这样想,他曾经不懂,如今才彻底明白。
君璧不知道孟景珩这边思绪万千,早早休息了。而另一边的孟景珩显然高估了自己的抵抗力,在经历了暴晒与暴雨的双重洗礼之后,他十分应景的感冒了。
孟景珩夜里发起高烧,烧得迷迷糊糊的,嘴里还不停念叨着模糊不清的呓语,君璧凑过去仔细听了听,隐约间好像可以听到自己的名字,暗道他还算是有点良心。
孟家父母连夜将孟景珩送到了医院,挂了急诊,君璧不放心,也跟着一起去了。
夜色沉沉,打过退烧针的孟景珩稍微稳定下来,因为孟家父母明天都要去上班,进入暑假的君璧想了想,决定自己留下来陪夜。
和孟妈妈解释了许久,再三保证自己没问题之后,孟妈妈才勉强答应了君璧的要求,并且让孟爸爸取来了两人的备用衣物和洗漱用品。
陪夜没有什么困难的,孟景珩睡得昏昏沉沉,一晚上倒是都算老实。君璧时刻保持着清醒,若是有什么动静,她也能及时发现,并且每隔一段时间她都会起来看看孟景珩的状态。后来,她索性放弃了小床,趴在孟景珩身边照顾,累了就小睡一会儿。
孟景珩昏睡到第二天中午,稍微醒了一下,感觉身上一阵冷一阵热,额头胀痛,眼前晃动着模糊的光影,起初是宋文音与陆澈,后来又变成了君璧,然后他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待到孟景珩再次睁开重如千钧眼皮,天边已经夕阳西下。
此时君璧正守在他的身边,手里翻看着一本书,听到他含糊地哼了一声,立刻抬起头来,“醒了?”
君璧放下书,见孟景珩嘴唇又有些干,便从床头柜上拿起温水,扶着他的后颈,将杯沿凑到他的唇边。之前她都是每隔一段时间用棉签沾着水,为他湿润一下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