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战士只是用一种自以为正义的表态来掩饰自己狂躁的内心罢了。
而宁南阙和顾无雨,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利用她对宁西楼的紧张和担心……来达成自己阴私的目的!
宁南阙面色微冷,被顾无言毫不掩饰的杀意给吓到了,不由地后退了半步。
他沉声道:“顾世子,现在只有我们看到你对你弟弟动了手,还有转圜的余地,若是回了营地……可就不止我们在场这些人了。”
他此言一出,顾无雨本就因为失血过多而发白的脸色更加惨败了,他惊诧地看着宁南阙,气若游丝。
不对……这和他们设想的不一样!
宁南阙到场应该当即将顾无言拿下才是,可为何……
顾无雨嘴唇颤抖,想到了什么似的张了张嘴,却因为剧痛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被宁南阙耍了!宁南阙只是想要以此来威胁顾无言,他只是宁南阙的……一颗弃子!
顾无雨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来,手中寒月匕首出了鞘,在大雨中显得寒光熠熠。她表情冷静地看着宁南阙,口中没有任何应答之话,只有满身的煞气铺天盖地地充斥着周围的环境,将大雨也衬托地更加冷肃了。
她的衣摆早就被泥浆弄脏,一双眼中波澜不惊,此时却显得有些诡异。
试问京城有何人曾直面过顾少帅战时的模样?
没有。
可宁南阙知道,从之前周儒派出去的那些刺客无一生还他就知道,顾无言不是个吃素的。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宁南阙脸色阴沉的要滴下墨来。“你若是肯归附于我,我可以现在就解决了他……秋猎中出点什么岔子再正常不过。可你若是不愿,只怕两个月后武安侯的爵位,就没有那么容易到手了。”
因私生恨刺杀胞弟,即便对方是大名鼎鼎的顾少帅,只怕也没有那么容易全身而退。
顾无言像看跳梁小丑一样看着他,嘴角突然勾出一个冷笑来。
“这世上只有我威胁旁人,我杀旁人,却还没有人敢威胁于我。”顾无言冷肃道,“秋猎中出点岔子再正常不过,这话是二殿下你说的……”
宁南阙从没见过这样的顾无言,只觉得背脊有些发凉。
可下一瞬,他却听见“噗嗤”一声,随即顾无言脸色一变,调转脚步就朝着宁西楼的方向跑了过去。
只见宁西楼双手握着一支箭杆,剑尖的前半部分已然没入他腹中,与顾无雨中箭的地方一模一样。
周围没有旁人,顾无言也没有感觉到杀气,这是为什么一目了然。
她动作极快,堪堪接住了摇摇欲坠的宁西楼将他带在怀中,因为他力道不大,那箭插的并不深,可饶是如此整个箭尖的铁头都没入了血肉,顾无言明显感觉到宁西楼整个人都在疼的颤抖。
这支箭是刚刚顾无雨射出用来吓唬顾无言的,此刻却被宁西楼捡了去,亲手捅了自己。
谁都没有料到这突然发生的一幕,尤其是顾无言。
她一只手扶着宁西楼的肩膀,另一只手抖动着去查看宁西楼的伤势,可现在雨太大,他的衣服全湿了,紧紧贴着身子,让顾无言没有办法判断伤口的严重性。
宁南阙面色复杂地上前一步看了一眼,他盘桓于政斗和权势,自然只要稍加猜想便能猜到宁西楼在想什么。他叹道:“四弟这是何苦,我又不是要对世子不利,缘何值得你这么伤害自己?”
那边的顾无雨早就因为失血过多昏死过去了,却没有任何人管他。
宁西楼脸色苍白,碎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两侧,在那惊世的容颜旁显得十分可怜。他靠在顾无言怀里,闷哼了一声直了直身子,顾无言立刻按住他斥道:“别动!”她将宁南阙抛到了脑袋后面去,管他有什么七窍玲珑筛子心,她现在要是有手只想打他一拳。
宁西楼低声道:“山中……树影丛生,变化多端,雨……雨势惊人,顾公子误以为我是……猎物,看错误伤于我,无言、无言情急之下以为是刺客,射伤顾公子……”他本来就生的极好看,即便现在面上血色尽失也同样如此。
方才情况紧急,无论顾无言是杀了宁南阙还是任由宁南阙下山去胡说八道,对她来说都是不可转圜的毁灭性的打击。宁西楼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顾无言一手打下的丰功伟绩就因为宁南阙一个小小的、想要拉拢她的心眼子毁于一旦,情急之下做出了这样的举动。
他们可以说是宁南阙故意安排,但牵连甚广,宁西楼也不相信宁南阙只会带着这么一个小小的侍卫就敢过来威胁顾无言,暗中必然还有别的安排,他们不能冒险。
现在他和顾无雨都伤了,想必顾无雨也没有那个胆子敢说出实情,这便是最好的安排。
短短的几句话的功夫,宁西楼已经将所有的退路都想好了。
顾无言悉知这一点,心中难受更甚。
她弯腰想要将宁西楼抱起来,可宁西楼比她个子还要高出不少,顾无言无法只得架着他的胳膊将他半搂在怀里,横了宁南阙一眼就要去牵马。
“等等!”宁南阙不甘心今日设的局这么简单就让顾无言逃过去了。顾无言本就不喜欢他,今日之后对他的警惕心只会更甚。他原本今日想要看看情况,若顾无言识相归顺于他,那最好。若她实在是不识抬举,那他也不介意废了顾无言另抬一个武安侯出来接手兵权。
可那顾无雨……分明就是个扶不起的刘阿斗,竟然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