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竖子岂可无礼!
“你先出去吧,我有话要跟雨儿说。”顾清看了一眼还在床上躺着的顾无雨,挥挥手将刘氏赶走。末了还不忘嘱托一句“大嫂那边你先别去说什么,让我仔细捋一捋这当中的来龙去脉再说!”
刘氏咬咬牙,瞪了顾清一眼,不甘不愿地出去了。
待刘氏走后,顾清走到床边,摇头叹了口气“还装睡?还不跟爹将事情说清楚,那日在明山你和顾无言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顾无雨今天凌晨醒了之后便从下人那边将事情问了个清楚,他那日失血过多晕了过去,后面发生了什么事知道的不是很清楚,只依稀记得二皇子戏耍了他,根本就是利用他来威胁顾无言顺从于自己。
他静静地躺在床上,紧闭着的双眼倏地睁开了,从中爆发出浓厚的恨意和厌恶来。
顾无雨声音干哑,嗓子好像是被砂纸磨过一般,难听的很。“爹……我要顾无言死!”
顾清面上丝毫不见意外,好像早就知道了顾无雨为什么要说这句话一般。他沉默着看了顾无雨一会儿,半晌才缓缓地点头应了一声“好,爹答应你……她将你伤成这样,爹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的。”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只要顾无言活着,那便是横亘在他们二房前头最大的绊脚石!
“就带这些了?用不用再准备些洗漱的用具什么的?”长宁坊一座没有牌匾的清冷府邸内,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伯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一边想要将自己刚刚准备腌的腊肉塞进包袱里。
一名身穿青色修身劲衣的年轻人见状哭笑不得,忙道“青伯,侯府什么都有,我会好好照顾四殿下的。这些腊肉你先在这儿腌着,到时候等四殿下伤好了再回来尝吧……”顾无言说着,一边将只赘ぬ嵩谑掷铮毅然决然地制止了青伯还要再塞东西的行为。
宁西楼因为中箭的缘故,被顾无言带回武安侯府将养,由玄东璧这个医仙传人来照看。她今日是过宁府来帮宁西楼取几件日常穿的衣服回侯府去的。
袱提到肩上,问一旁站着的必安道“你们主子现在暂且住在侯府,你要不要一同跟我过去陪陪他?”前日回来的仓促,直接将宁西楼带去了侯府,只派人回宁府来知会了一声。昨日顾无言又忙了一天,今日刚刚抽出空来。
必安忙摇摇头道“不了不了,有世子照顾肯定是面面俱到的,我就不去添乱了……”必安暗暗腹诽,要是被主子知道他胆敢过去打扰他和世子的“二人世界”,少不得要将自己剥皮抽筋再从油锅里捞一遍才会解气的。
况且主子有无救在暗中保护,他在不在身边也没什么问题。
虽然顾世子没有言明主子是为什么会受伤的,只说等主子回来让他们亲口问,但必安大抵可以猜到是为什么,并且悄mī_mī地为世子掬了一把同情之泪。
无救的身手不弱,甚至必安觉得单打独斗的话连顾世子都不是他的对手。他常年潜伏在暗中保护,根本不可能让主子受什么意外的伤。那主子现在肯定就是他自己的意思了……
顾世子单纯好骗,责任感又强,肯定不会放任主子一个人“自生自灭”的,就这么大大方方痛痛快快地达成了登堂入室的目的,太!阴!险!了!
看着顾无言离开的劲瘦背影,必安摇摇头叹了口气。“哎……”
顾无言没有骑马,背着包袱步伐沉稳地往朱雀坊的武安侯府走去,路过玄武坊时却看到一个中年女子正在路上的街市旁边转悠,好像在找什么人似的。
“冯娘?”顾无言喊了一声。
那个中年女子转过头来,面上还带着隐隐的焦急之色。“啊……是顾世子啊!”她连忙屈膝请安。
这个冯娘是庭夫人身边的女婢,跟了她十几年了,顾无言见过几次方能认出来。
“你怎么在这儿?凉姨也在么?”顾无言好奇地问了一句,左右看了几眼,却并没有看到忠义侯府的马车。
玄武坊多是酒店商铺楼子等,属商业街市,十步倒的酒楼也在这里,常常能看见达官贵人的车马。或是过来用餐,或是过来逛逛铺子,买买首饰胭脂水粉等,热闹十分。庭真最喜欢来这里玩,以往也有拉着她和庭秋月过来逛街的时候。
顾无言以为庭夫人或者庭真也在这里,便问了一句。
冯娘摇了摇头“没有,夫人不在这儿,只有奴婢一个人。”她咬着牙,似乎是有些迟疑,但面对的又是熟识的顾无言,便开口将自己的困扰说了。“奴婢是在寻侄女儿,这不我们家世子与赵家小姐的婚事就快了么,府里人手忙不过来,奴婢便向夫人自荐将老家的侄女儿喊来帮衬……算着日子昨日就该到京城了,可怎么也不见人呢。”
“她一个姑娘家一个人上京?”顾无言问道。
冯娘忙道“是啊,不过我们乡下的姑娘不像京里的姑娘娇柔,自小就跟着下地干农活的,粗糙又胆大,路上不会出事儿的!我寻思着莫不是这丫头初入京城看见新鲜的玩意儿便起了贪玩的心思,逛个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