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无言猛地想到那天宁西楼说的那句话,弯着眉眼,含着笑,带着一丁点察觉不到的尴尬和害羞,面色镇定,耳根却有些红……
啊啊啊!
顾无言手一抖,直接将那变成碎屑的白屑抖没了。
“……”顾无言低头看了一眼不见了的白屑,嘴角抿起,强行镇定下来问道“怎么了?那到底是什么?”
宁西楼表情莫测地挑眉道“无言不知道那是什么?”
“是什么?”顾无言有些茫然。她应该知道吗?她本来想辨别一下,可还没等她闻一闻就被宁西楼拦住了。
她本想低头找一找还有无残留,还没有动作,却被宁西楼轻飘飘的一句话给钉在了原地,浑身僵持不动。
“哦,那是男人干涸的精体。”他说。
“……”
天还没亮,顾无言连夜逃出屋,摸着黑在先前碰到那几个妇人的山溪边洗了八百遍手。
这个季节山溪水凉的很,她将自己摸过那白屑的手搓的红彤彤,恨不得搓下几层皮来。可越洗越觉得手上黏糊糊的,那明明只是干了的白屑而已。
洗了约莫半个时辰,顾无言方才带着满腹的疑问和恶心往村里走。
她甚至都没有来得及考虑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在宁西楼的面前会不认识这种男人应该认识的东西。也没有掩饰自己对其的惊悚和来自陌生的……厌恶。
待到现在洗完手了才察觉自己的反应或许是太大了一些。
她其实也不是没有见过,军营里没有雌性,碰到只母鸡那群兵蛋子们都会围着傻乐,高兴的看个半天。夜晚时分偶有男性之间自渎或是互相帮助的,她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现在回想起来原来偶有查岗时在手下们的被褥上发现的白斑……
方才在宁西楼的面前却是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唔。
顾无言闭了闭眼,打着向宁西楼解释的腹稿,要怎么说才能显得自己的行为并不是那么的反常。
山里的天暗的比外头早,亮的也比外头要早。
耳边闻着鸡鸣之声,东边的山头处泛起了鱼肚白的亮光。
清贫村的人睡的早,起的当然也不会晚,顾无言一路走回去,偶还能听见村民的洗漱声和张罗早餐飘出来的香味。
顾无言寻思着一会儿见了宁西楼就说自己有洁癖,可还没等她走到村长家,便听到村后头传来一阵女子惊恐的尖叫声。
“啊——死、死人!死人啦!”
顾无言脚下一顿,立刻调转脚步朝着村后牛棚的方向小跑了过去。
这个时候死人,是巧合吗?
清贫村不大,小跑一会儿就能横穿整个村子。牛棚就在村子后头的空地上,旁边还有一个羊圈。
此时,棚里的牛羊正躁动不安地喃喃叫着。顾无言老远就看到破云踢踢踏踏地在牛棚里走来走去,并着一股冲天骚味,难闻的很。
牛棚面前的空地上,一个妇人正跌坐在地上,也不管自己的裙摆是不是被泥灰给弄脏了,一个劲地往后挪蹭。
而那妇人的脚前,正躺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几乎不能被称之为尸体的尸体。
听到叫声的不止顾无言一个,不多时村里或洗漱或吃早点的村民听着声儿三三两两地围了过来,此起彼伏的惊吓声尖叫声冲天,听得顾无言内心烦躁不已。
“都别过来。”顾无言皱眉喊了一声,随即在那尸体边上蹲了下来。
她甚至都忘了自己还穿着女装,虽经过一日一夜模样有些狼狈了,那耀眼的风华在血肉横飞的现场却显得格外奇异。
那是一具男尸,穿着清贫村村民的普通布衫,身量不高,有些微胖。
男尸的手脚僵硬地横在地上,脖子以上的部分就像一块烙糊了的馅饼,红白黄交织的糊在地上,变成了一摊扁扁的肉骨。他脑袋旁边还放着一块已经变成暗红色的大石头,上头沾着血肉脑浆,显然就是凶器。
这具男尸整个头都被石头给砸烂了,血浆蔓延成一个大圈,将牛棚前的空地全都染红了。
彼时,村长方才慌慌张张地听了消息跑过来,白胖的脸上满是紧张的汗水。
宁西楼仍穿着昨日那件喜气的元宝长衫,快步跟在村长的后头,一眼就看到了蹲在尸体旁边的顾无言。
“这、这这这!”村长被眼前的场景一惊,抑制住口中差点发出的惊吓声,吓得他口疾都犯了。“咋回事?!”
顾无言皱着眉隔着衣服摸了一下男尸的胳膊,面色沉寂“人已经死了几个时辰了,都硬了。村长,赶紧报官吧!”
她站起身四周看了看,目光被靠近牛棚的木条处一张皱巴巴的黄纸给吸引了。
“报、报官……”村长脸色一白。“这、这死的是……”男尸的脸都被砸烂了,自然看不出这人是谁了。但从他穿的衣服可以看出来他就是清贫村的村民。
后头围观看热闹的村民越来越多,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尸体的腥臭味和汗酸味,还有不知道哪里发出的牲口的恶臭,让宁西楼不自觉的拧了拧眉。
大清早的,有人还在吃着早饭,闻着味儿直接“哗”的一下就呕了出来。
这下混合着的味道就更古怪了。
“快,快看看!谁没来!”村长心头一跳,连忙招呼村民们互相辨认,想要将这男尸的身份辨认出来。
不过好像也不需要他辨认了。
“这……这不是吴大郎嘛……”后头有个村民道,“我认识他那双鞋子,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