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死去的若真是周蓁蓁……她为何会有多次小产的症状?
周蓁蓁那些小产的胎儿是谁的?
宁西楼望着周儒那脸色惨白的模样,启唇笑道:“周大人还不愿意将事情说出来吗?扰乱府衙视听,混淆黑白,我们完全可以怀疑周大人与周蓁蓁的死脱不了干系。”
“我……我为什么要杀蓁蓁!最不愿意看到蓁蓁出事的就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啊!”
周儒说,周蓁蓁失踪的那晚的确就如先前说的那样,是因为身体不适所以早早就休息了,红蝶因为没有其他事情做,那日便一直在房中歇息,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去周蓁蓁房中想要伺候她洗漱。
但进了房间即是空空如也。
红蝶急切地连忙去告诉周儒,可因为毕竟是官家小姐,名声为重,自然不可能大张旗鼓地找,只得暗中派人四处查探。
谁知就出了巷中女尸的案子来。
周儒不相信这么凑巧就是自己女儿蓁蓁出事,直到第二天早上他们才百般犹豫之后去府衙认尸,结果通过辨别,恰恰就是失踪了一天两夜的周蓁蓁。
与段国公府的亲事才刚刚议定,一下子就出了这种事情,周蓁蓁还是那种惨烈的死法,无论是从情从理上他都不能随便放弃这门亲事,便与红蝶商议了个昏招,让她假装周蓁蓁先将这阵风头等过去了再说,万万不可因此坏了周府和国公府的声誉。
宁西楼听周儒声泪俱下地说完,那模样像是顿时老了十几岁一样,挑眉看向段泽中道:“这事儿……国公府也知道吧?”
段泽中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应了。
“是,当时不知道出事的是蓁蓁,那日朝后岳父亲自来了国公府我们才……”段泽中说的有些含糊,不过想来周儒在与段国公府交流的过程中必定是充满了曲折的。
顾无言面上带了些讥笑。
未婚妻无故死亡,且周儒这个岳父又打了个偷梁换柱的主意,难道段国公就不生气?她倒不是看不起红蝶这个丫鬟,只是大延阶级分位分明,一个丫鬟以嫡妻身份嫁到国公府,不说段国公,难道段泽中就会答应?
这当中还藏着不少不足为外人道的利益关系,他们无法探究。
似是看出了她心中疑惑,段泽中解释道:“蓁蓁和红蝶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虽只是个丫鬟,但感情上是周府的家人,又‘替’蓁蓁而死,岳父已经将红蝶收为义女。”
这话说的多好听,红蝶报恩替嫁,段国公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刑部侍郎与国公府的亲事还是一段人人称道艳羡的好姻缘,两家都不会丢份。
至于那死去的模样可怖的女尸,不过是周府一个小小的丫鬟罢了,厚殓了都算是周府对她的“恩德”。
顾无言难以想象怎样的父母才会为了自家的面子掩盖女儿死亡的真相,可世上偏偏就是有一种人,将利益与面子放在首位,其他的只能算是他们华丽的锦缎上添的可有可无的花儿罢了。
宁西楼故作惊讶道:“原来周府和段府不是因为儿女门当户对琴瑟和鸣才结亲的呀?”
段泽中笑容微僵,抿唇答道:“四殿下还未娶妻,没有经验,自然不知道个中缘由。成亲是两家的事,不是两个人的事,后顾之忧自然要多一些的。”
他说的不太客气,暗暗讽刺宁西楼什么都不懂。
段泽中心想,宁西楼不过是一个被京城遗忘了的皇子罢了,即便他现在被陛下委以所谓“重任”,那也不过是陛下心血来潮做下的决定,或是为了弥补弥补这么多年来视他为无物的愧疚。
宁西楼这样的身份根本接触不到实权,了不起重受恩宠以后弄个闲散亲王当当,一辈子碌碌无为游手好闲地靠皇粮养着,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他此时查案,段国公府愿意给他个面子。但他若是做的太过分了,那段国公府也是不怕他的。
段泽中的态度也是周儒的态度。
他苦笑了两声,言辞犀利道:“四殿下,抛开凶案不说,让红蝶假扮蓁蓁的事情说到底只是我周府的家事,您恐怕无权过问吧。”
他负手挺胸站着,仿佛下一秒就会严肃地说出“送客”两个字来。
顾无言简直要被他们这样的态度给气乐了。
“你扰乱府衙视线,假扮死者,干扰查案进度,怎的就成了周府的家事了?”顾无言凉凉地看着周儒,“莫说死的是你周府小姐,即便当真只是个挑水洗衣的丫鬟,只要死在京城脚下,那也是府衙的管辖范围之内。”
她接收到宁西楼投来赞赏的目光,看了一眼身后的官隆,又道:“周小姐与官公子……若是这次官公子没有认出死者是周小姐,你们还要将此事就这么永远的瞒下去不成?”
“那顾世子以为微臣应当如何!”顾无言咄咄逼人,周儒的态度也硬了起来。“蓁蓁死的那么惨,你们不去查案便罢了,盯着我这个亲生父亲做什么?难不成你们还以为是我杀了蓁蓁不成?”
“你虽没有杀她,可是你……!”顾无言握了握拳,那句“通奸”已然到了喉咙口,可她心头一转,觉得自己不应当打草惊蛇。
在她看来,周蓁蓁多次小产的事情与周儒脱不了干系,指不定这个油腻的中年老头子就对女儿做过什么qín_shòu不如的畜生手脚。且周蓁蓁的死也没有那么简单,说不定就和在场的人有关系!
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