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瑞言赶到机场的时候,陆绎已经等在门口,一身暗红色呢子大衣,里面依旧是西装,长身玉立,人来人往中很打眼。
他上前,自然而然的接过行李箱,目光落在她的高跟鞋上,微皱了下眉,“先办登机,过安检后就在机场吃点东西。”
“可以。”
赫瑞言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挑眉,“二少对我鞋子不满意?”
“高跟鞋太伤脚。”
“呃?”
赫瑞言愣了下,恰好这时身后有个赶飞机的小伙子拉着行李箱冲过来。
“小心!”
陆绎拉住她的手腕,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将将擦肩而过。
赫瑞言本能反应想抽回手,陆绎没让她挣脱,手就势在她手背上温柔的抚了抚,低声说:“还有,衣服还要多穿点,手冷。”
赫瑞言脸上的笑,像按了暂停键一样,卡住了,几秒后,冷冷开口,“你是不是太闲啊?”
管我穿高跟鞋,还管我穿衣服。
“事实上,我刚刚出差回来,连家都没回。”
陆绎淡淡又道:“跟着我,走路小心,机场人多。”
又一记拳头打进了棉花里,赫瑞言生出挫败感来。
……换登机牌,办行李托运,过安检,在麦当劳吃了晚餐,飞机于晚上十一点准时起飞。
头等舱,环境优雅,赫瑞言靠窗坐下,戴上眼罩,拿出颈枕,塞上耳塞,说了句“我先睡会”,便将陆绎屏蔽在她的世界外。
陆绎招手,问空姐要了一床毯子,轻轻的替她盖上后,嘴角微扬,人松弛下来,目光落在她的侧脸上,试图从她的侧脸里寻找情绪的蛛丝马迹。
青春已如烟。
他的心态很自然,想看什么,就看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再不想藏着掖着了!赫瑞言是属于眼睛一闭,就能睡着的人,几分钟后,她的身子慢慢往外面倒过来。
陆绎把身体凑过去,等那个脑袋终于靠他肩上的时候,眉眼舒展开来,眼角的浅纹斜扬。
“先生?”
“嘘!”
陆绎压低了声音道:“什么都不需要,不要来打扰我们,谢谢!”
……十个小时的飞行,落地的时候,依旧是天黑。
司机等在外面,两个小时后,在一处灯火辉煌的大楼前停下。
赫瑞言皱眉:“我们不住酒店吗?”
“顶层有一套公寓,没住过人,定期有保洁员打扫,比酒店干净,三室二厅。”
陆绎疲倦的笑了下:“走吧,别耽误时间。”
同处一室?
赫瑞言没有挪动脚步。
“怎么,怕我?”
陆绎激将。
赫瑞言“哼”了一声,脸上一副“谁怕谁,还不一定”的表情。
“别想太多,这个公寓有厨房,可以做饭,中国人的胃,还是吃中餐比较好。”
赫瑞言更不信了,“你会做饭?”
“一点点。”
好吧!即使一点点,也比整天吃汉堡可乐的强,赫瑞言无声妥协。
……如他所说,公寓很大,很干净,床单都是新的。
气地挑了一间带卫生间的主卧,打开行李箱,拿出内衣,打算冲个澡开始工作,她在飞机上结结实实睡饱了。
这时,房门从外面被推开,陆绎探头进来;“饿不饿?”
“有点。”
“冰箱里食物不多,下个面条吧!”
“可以!”
“你洗完澡就能吃!”
目光落在她手上,陆绎的眸子沉了沉,“内衣很漂亮。”
赫瑞言低头一看,呆了,自己正一手拎着胸衣,一手拎着内裤,内裤还是黑色透明的,巴掌大的一块布。
寂静的房里,唯有心跳声。
他的心跳。
和她的心跳。
陆绎收回视线,“把房间温度调高点,洗澡当心着凉。”
“滚--”赫瑞言恼羞成怒。
“你在梦里还把我扒了呢!”
陆绎嘀咕一声,掩上房门,留赫瑞言一个,再次陷入“狂犬状态”!这二货,你做的梦,跟姑奶奶有个毛线关系!……洗完澡出来,赫瑞言走到餐桌,发现什么都没有。
这一点点也是骗人的,估计也就方便面,自己怎么就信了呢!这时,陆绎端着碗出来,“这一碗你的,给你淋了点醋。”
赫瑞言“嗯”了声,很不以为然,连眼风都没有扫过去,面端上来,是细细的挂面,上面浮着青菜、西兰花,还有一只煎得金黄的荷包蛋,几滴麻油清晰可见。
尝一尝,味道真心不错,赫瑞言展眉:“可以啊,陆二少!”
陆绎在她对面坐下,“小时候大人忙,我是老二,后面还有一个老三,这小子是个难侍候的主,整天挑三捡四的不肯好好吃饭,家里的保姆是四川人,做个青菜都要放点辣椒,我为了哄这小子,学了点皮毛。”
“他爱吃你做的?”
“狗屁!”
陆绎暴了句粗口,“这小子就是想把我支开,然后想着法的做点坏事,常常挨我的揍。”
“我们家也有一个鬼见愁,家里没有什么东西,是他不能拆的,下雨天,跑树下看蚂蚁,研究洞进水了,蚂蚁怎么不淹死,也是被我一路打到大的。”
赫瑞言想想,自己也乐。
“那还算好的!”
陆绎摇头:“我们家那位,放过火,追过狗,爬树差点把命根子爬没了,还在厨房里放鞭炮,把醋瓶里的醋倒酱油瓶里,把酱油瓶里的酱油,倒醋瓶里,往做好的菜里撒泥土……什么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