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根本没有那个力气。
放在身体两侧的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屈辱,愤怒,难堪,无助……所有的情绪一拥而上,瞬间吞噬了她的思绪。
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一滴冰冷的泪,滑过厉宁的唇角,涩味,一下子浇灭了身体深处最原始的怒火。
“哭什么?”
安之的眼睛被泪蒙住了,没有去看他的唇,当然也不知道他在说话,感觉到他的动作停了下来,便努力睁大了眼睛去看他。
该死的!
厉宁一看到这样的眼神,面色又冷了几分,突然直起身,将被子狠狠往她身上一盖,头也不回的离开。
安之的眼泪落得更凶了……
这个男人,把她羞辱到了极点。
为什么?
老天爷就这样对她!
她到底错做了什么?
……
拳台上。
两上光裸着上衣的男子挥拳如电,像是两头欲至地方死地的猛兽。
斐不完看得目瞪口呆,都特么的是神人啊!
“砰!”
“砰!”
两记拳头同时挥出,两个男人同时落地,粗重的呼吸声是这间拳头上唯一的声音。
斐不完小心翼翼的上前,往左看了看“尸体”,往右再看了看“尸体”,在确定两具“尸体”暂时都没有能力爬起来时,他开口。
“咳……咳……咳……有句古话说得好,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手足割不断,衣服可常换。所以,我来打个圆场,咱们别内斗了,行不行啊!”
陆尸体没理他,而是艰难的抬起胳膊,刚刚这一场酣畅淋漓的打拳,让他原本包扎好的手,又裂开受伤了。
血,浸湿了沙布。
厉尸体给了斐不完一记“白痴”的眼神,将头扭向一边,那三处枪口还是没有好得太透,这会都在隐隐作痛。
“那个宁子啊,我知道你恨那个女人,要不你就弄死她,要不你就找人弄死她,你这样把人藏起来养着,算怎么回事。再说了,你们孤男寡女的呆在一起,鬼知道会发生点什么?”
数落完厉尸体,斐不完开始数落陆尸体。
“阿续,我可不是想管你的闲事,只是想提醒你一句,你和那个宋年夕是完完全全没有可能的。既然没有可能,那就不要去招惹人家。你倒好,不仅去招惹,还为了她和宁子翻脸,傻不傻你?”
斐不完像老妈子一样,苦口婆心的说完,末了想了想,又添了一句。
“仇恨和爱情,都不是男人的人生大事。咱们的人生大事,是吃喝完乐,好好享受,来来来,今天晚上我作东,一人叫上三五个美妞,想怎么乐,就怎么乐。”
话音刚落,陆尸体蹭的一下弹坐了起来,一把揪住斐不完的胸:“你刚刚说什么?”
“想怎么乐,就怎么乐啊?”
难道说错了吗?
“不是,前面一句?”
“哪句啊,兄弟?”
“第一句!”
“我哪知道我第一句讲了什么,都是即兴发挥的。”
这口才,可以吧!
陆续的拳头扬起来,斐不完打了个激灵。
“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我说仇恨和爱情,都不是男人的人生大事。”
陆续将他一掀,爱情两个字,让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深皱着眉头,那双深不可测的眼中,有不明的情绪拂过,看不出是惊讶还是嘲讽。
他对那个女人……
会是爱情?
……
因为过了饭点,原本拥挤不堪的医院食堂,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
宋年夕饿过了,没有什么胃口,随便打了几个蔬菜。
陈加乐见她一粒一粒米饭拨了往嘴里塞,索性把她的筷子抢过来。
“来,我来了帮你分析一下这事。”
“什么事?”
“你和陆三少吵架的事啊。”
宋年夕瞪了她一眼,又把筷子从她手里抢过来:“不想听,吃饭。”
“宋年夕,这些年,你和谁吵过架?”
宋年夕一下不吭声了。
自从那场车祸后,她似乎就再也没有和人吵过架,即使遇到再让人生气的事,她都是一笑了之。
“你不和别人吵架,不是因为你心胸大度,而是你的眼里,根本没有那些无聊的人。”
陈加乐深深地看着她,“对于像陆续这样的人,如果从前你和他没有任何的交集,你会冲他发脾气吗?”
会吗?
宋年夕自己问自己,答应是:不会。
“你不仅冲他发脾气,还发的毫无道理。周一是每个单位都最忙的时候,人家为了安之的事情,特意过来找你,说明什么?”
陈加乐自问自答,“说明他认为这个事情很重要。安之和他又没有关系,他凭什么认为这个事情很重要,我想对于他来说,重要的是你这个人。”
是这样吗?
宋年夕愣住了。
“我知道你是在担心安之,可安之的事情和他有关系吗?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陈加乐用筷子敲了下宋年夕的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既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又是好心来和你解释,你不感激人家,还冲人家发火,宋医生啊宋医生,从前唐寒那种贱人那样对你,你都忍气吞声,怎么到了陆三少这里,你就嚣张起来了呢?”
宋年夕神色凝重,她嚣张吗?
仔细回忆,似乎她的每一句都带着怨气,甚至咄咄逼人。
为什么会咄咄逼人呢?
“宋年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