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桐哪里知道自己出钱开餐馆的事情已经传到了老家,茉莉跟她家里说了杜鹃开餐馆的事情,郭小华大吃一惊,追问杜鹃才知是夏桐出的钱,这是其一;其二,水生去饭店吃过几次饭,碰见过两次夏桐炒菜,他跟杜鹃一打听,杜鹃也没瞒他;其三,村子里也有人在北京卖菜,往家一打电话,都羡慕杜鹃和大坚的好命。所以大家很快便知道了夏桐在北京还有个小餐馆。
郭小华听见邻里的嘲笑声也不恼,村民之间闲暇时没事常在一起东家长西家短的,她已经习惯了,因为她自己就是乐此不疲的。
夏桐开了院门,用笸箩盛了点糖果,走出去跟邻居打个招呼,自己家虽然搬走了,放假还是要回来的,还要拜托邻居们帮忙照看一下房子。
“夏桐,我家杜鹃帮你开店,这生意是怎么算的?他们一年能挣到多少钱?”郭小华等不及拉了夏桐进院子里问。
夏桐按捺住心下的不耐烦,说:“婶婶,现在刚开一个多月,这一放暑假就没人了,也挣不了多少钱,还不知够不够他们结婚的钱呢?要不婶婶就别要那两万块衣裳钱了,让杜鹃自己买几件她喜欢的,这结了婚两人以后要养孩子要租房子,日子紧巴巴的婶婶你也心疼不是?”
“哟,你想哄鬼呢,茉莉可是说了,生意好得不得了,两人忙得要死。”
“茉莉晓得什么,看着是人多,都是些穷学生,一人也就一碗煮粉或炒粉,你也知道一盘粉能挣几个钱?房租一年还五万呢,水电税收呢?”
“哟,挣不到钱还帮你开什么饭店。你倒是会使唤人。去年两人打工还挣了五万呢,不止五万哟,大坚能不给他家里留点钱,反正你一年给不了他们六万块钱,你就找别人去,让他们两个还卖菜去。”郭小华一听没钱就变脸了,手一划,唾沫差点飞到夏桐脸上。
夏桐被郭小华逼得退了好几步,罗水莲在厨房里听见了,忙走了出来。往夏桐身边一站,说:“杜鹃妈有话好好说,我家桐桐亏了谁也不能亏了杜鹃。”
罗水莲当然清楚杜鹃对夏桐的好。也知道夏桐不是那种忘本的孩子,不然肯定不会去开什么饭店,那就是为了拉扯杜鹃的,罗水莲一眼就明白,夏桐一直替杜鹃抱屈呢。
“漂亮话哪个不会讲?反正那大坚去年拿了五万块钱孝敬我。今年要是低于这个数就是不行。”郭小华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夏桐。
“婶婶你知道去年那五万块钱里有两万是我的吗?大坚送菜一个月挣三千块钱,虽然后面推小车卖了三个月炒粉,可两人不要吃不要喝不要穿不要住啊,这些哪样不要钱?茉莉还一天到晚找杜鹃揩油,你知道杜鹃和大坚两口子为了省吃俭用,住的是什么破地方吗?”夏桐也生气了。
“那怪了谁?杜鹃不听话。要听我的,人家镇长家的公子本来相中了她,她不愿意吃香喝辣。愿意吃苦受罪怨得了谁?老娘就说,这婚不能结,没钱就想讨老婆,我家杜鹃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跟了他,我没往死里整他就算便宜了他。还想省钱,门都没有。”郭小华叫嚣起来。
“这话婶婶跟我说不着。你到底来我家有什么事?”夏桐懒得跟她纠缠下去,讲不通道理。
“要不这样吧,你把茉莉的学费包了,你给茉莉一年出两万块钱学费,剩下的钱你愿意给杜鹃多少就给多少。”
郭小华眼睛一转提出了一个建议,这个建议她在家里反复想过好几遍,确认可行才过来找的夏桐。因为她心里也明镜似的,夏桐就是想帮杜鹃,刚才夏桐的话已经验证了这一点,夏桐出了二万块钱给大坚,不就是为了想帮杜鹃过提亲这一关吗?
既然夏桐不会亏待杜鹃,那她先给了茉莉二万,应该也不会少给杜鹃,这样她就能省一大笔钱。郭小华跟杜鹃多次提过这事,可杜鹃死活没答应,所以她才会想着不如来诈一诈夏桐。
“婶婶你说什么?”夏桐还真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
“杜鹃妈妈真是不讲理,茉莉是你女儿,杜鹃不是?”罗水莲实在听不下去了。
“我这要求过分吗?夏桐婆婆,你问问夏桐,我家杜鹃上班挣的钱是不是都给夏桐了?杜鹃能供夏桐念书,夏桐凭什么不能供茉莉念书?再说了,那还不是夏桐的钱,是杜鹃的自己挣得。”
夏桐一气之下,把院门打开,说:“我们让村子里的人来评评这个理。”
院门外已经有五六个妇女围着听墙角,这两天还不到农忙季节,都在家闲着呢,见夏桐把门打开,都讪讪地笑笑。
夏桐也不恼,说:“各位婶婶刚才也听到了,有杜鹃妈妈这样不讲理的吗?我婆婆为了供我念书,辛辛苦苦一年忙到头,到头来杜鹃妈居然说杜鹃供我念书了?大家评评这理,杜鹃只上了一年班,一个月挣一千多块钱,杜鹃妈一到发工资的日子就去山上找杜鹃,把杜鹃的钱收刮干净了。杜鹃拿什么供我念书?”
想到杜鹃对自己的好,夏桐也不忍心抹掉她的功劳,顿了顿,夏桐又对郭小华说:“再说了,杜鹃对我好,那是我们两个之间的情分,跟茉莉有什么关系?你偏心茉莉,你偏就是了,我们也不拦着,可是我凭什么要把杜鹃挣的钱给茉莉?”
“就是啊,杜鹃妈偏心也不是一天两天,杜鹃从小吃多少苦,茉莉做了什么,连衣服都没见她出来洗过。”
“我说杜鹃妈也是的,你不想让你家杜鹃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