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刁得水故作恍然大悟,“刚才追我的人是姑娘哪!你方才穿着男装,我一时没有认出来,还以为是找我寻仇的呢。”
“大师你看你这满嘴胡说八道睁眼说瞎话的,真是可爱得很,好想把你舌头给割下来。”
刁得水“咕咚”一声咽下一口口水,已然面如死灰,“顾小姐,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这缠着我到底是要做什么嘛……”
华杉脸上笑意更深,“不做什么,找你借一样东西。”
“借什么?”刁得水瞬间警觉起来,“不是借我的命吧?!”
“呀,不愧是大师,脑子就是灵光——”
刁得水一听这话,顺势“噗通”一声跪在华杉脚边,一边抱住她的大腿,一边哭天抢地道“哎呀,顾小姐啊,我不过是个老实本分的算命先生,什么坏事没做过,就是偶尔算算命骗几个钱……你为什么就要杀了我啊——我上有八旬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一双儿女,中间还有两个如花似玉的老婆,你要是杀了我,她们可怎么活啊——”
华杉微微皱眉“谁说我要杀你了?”
刁得水的哭泣声戛然而止,瞪大两只眼睛“那……那姑娘找我到底有何贵干?”
“我要你再给我算一卦。”
刁得水一拍大腿,哈哈大笑,“哎呀,姑娘怎么不早点说啊,来来来,你现在就把手伸出来——”
顾华杉将剑一压,“我让你明日再去尚书府一次。不是说我是天定凰命吗,你给我改改,我不喜欢当凤凰——”
“那你想当什么嘛。”
“我想当土鸡。”
“哎呀——”刁得水面露难色,“小姐这命是天给的,我一介凡人,哪里敢篡改老天的旨意?岂是我一个凡人能改的?更何况逆天改命,那可是要遭受惩罚的啊——”
顾华杉完全不听他的哀嚎,继续道“对了,顺便给我那表姐也改改命。我那皇后让给她当……”
刁得水身子一挺,“你还是杀了我吧。”
顾华杉唇边笑意更深,“我杀了你做什么,我还指着大师给我改命呢。”
“改不了。”
华杉沉吟一声,收剑瞬间吓得刁得水身子一抖,以为自己就要一命呜呼。断念复来归
她心情极好,不断哼着小曲儿,穿梭在月色之下的房檐上。
随后身子一落,稳稳落在了尚书府的院子里。
刚落下那瞬间,顾华杉便看见了一双精致繁复的绣花鞋,金丝滚边的裙摆一角,透着高不可攀的冷漠。
仰头,刚好看见了李茗禾那张毫无表情的脸。
她头上那支翠玉的簪子,碧亮通透,在月色泛着冷冷寒芒。
身后站着的是顾芳林,以及李茗禾的贴身丫鬟。而绿瑶则站在不远处,不住的跟她使眼色。
顾华杉心里“咯噔”一下。
这三年李茗禾从未踏入这院子里一步,今儿个怎么到了这里。
真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八成是为了那臭道士的话,心中不快,要来撒气了。
顾华杉站起身来,憨厚一笑,“呀,表姐怎么来了。”
李茗禾扯了扯唇角,一双美眸里冷意凝聚,“我竟不知,这尚书府里的表小姐竟夜夜外出,寝不归宿。”
顾华杉仍旧是装糊涂,笑眯眯道“表姐说得哪里话,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这夜夜外出,寝不归宿的罪名可也太大了。华杉哪里承受得起?”
“真是牙尖嘴利。”李茗禾冷哼一声,转头看向她身后的顾芳林,“顾夫人,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顾芳林脸色一阵青白交错,瘦骨嶙峋的身子似乎站也站不稳一般,有些颓然的闭了闭眼睛。
李茗禾仍是继续道“你们主仆三人以前是什么样我管不着。可你们既然住在了我尚书府,一举一动代表的都是我尚书府的颜面。我父亲乃朝中要员,也请你们看在我父亲好心收留你们的份上,凡事三思而后行,切莫让我尚书府受人指点。”
顾芳林脸色白了又白,随后睁开一双狭长的凤眸,冷声对顾华杉道“还不快给小姐跪下请罪!”
顾华杉呼吸乱了一分,唇边笑意更深,身子却是纹丝不动。
那李茗禾冷冷一笑,吐出的字犹如寒刀一般锐利,“顾夫人,华杉日后富贵可期,兴许要成为人中龙凤。这将来大楚的百姓说不定都得跪她,她却来跪我,我李茗禾可承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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