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之后来在明州,又听那个言又生胡言乱语说了些什么,殿下心头自然是不悦。
若这李茗禾今日死在太子府内,那这刁氏师徒所言,也并非全都是真。
那老嬷面无表情上前,手里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汁。
李茗禾只看了一眼,便知她想要做什么。
李茗禾双手被人按在地上,半分动弹不得,情急之下,她大喊着“霜华姑娘,我知道顾华杉在哪里,你去请殿下来——”
“死到临头,还在胡言乱语。”霜华冷冷一笑,冲那老嬷道,“姑姑,动手吧。”
李茗禾急忙大喊道“霜华姑娘,我真看见顾华杉了,就在皇宫之中。我知道你们在找顾华杉,可是那一天顾华杉身边还跟着一个女人,她在临安城内必定还有同伙。正如你所说,我已经死到临头,便没有什么可再隐瞒的了!”
霜华眉头越皱越深,那李茗禾不像是在说假话。
她手一挥,阻止了李茗禾身后动手的人。
霜华靠近了一步,“你当真在皇宫内见到了顾华杉?”
“千真万确。绝对是她。”李茗禾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胸脯剧烈起伏,“但是这件事我只和殿下说,如果见不到殿下,我宁愿一死了之!我李茗禾死便死了,可要是耽误了殿下的正事,只怕你也逃脱不了罪责!”
霜华眸光一暗,直勾勾的瞪着李茗禾。
李茗禾倒是说对了,顾华杉神秘消失在了这太子府内,必定在京城之中还有同伙。
偏偏那人又出现在了皇宫之中。
霜华用眼神示意了身边的小丫头,那丫头转身而去。
李茗禾趴在地上,险些喘不过气来,她脸色涨得通红,唇齿颤颤,一双美眸浮起雾气。
她心中却仍是惊惧不已。
丫头已经去请纳兰祁了,她李茗禾到底要拿什么筹码来保住这个孩子?
光靠着一条顾华杉的下落必然是不够的,万一纳兰祁执意要杀她又该如何应对?
李茗禾勉强撑着站了起来,霜华冷笑一声,“茗夫人可不要想着耍什么花招。”
李茗禾不理会她的嘲讽,犹如玉兰一般摇摇欲坠,却是站得笔直。
她不能,让自己落到如此狼狈的境地。
她早已不是那个尚书府懦弱无能的李家长女。
没过多久,听见外面传来阵阵沉沉脚步声。
纳兰祁手持一把折扇,翩翩如玉,容貌妖媚。他款款而来,随后看见满屋子的狼狈,脚下一顿,往后退了两步。
“殿下!”李茗禾却已经上前抱住了他的大腿,她哭得满脸是泪,“殿下,我们有孩子了,你要做爹爹了。这些人口口声声说奉了您的旨意,想要伤害我们的孩儿,殿下您可要为民女做主啊!!”
纳兰祁十分厌恶的后退半步,奈何对方力气极大,死死拽着他的大腿不松手。
他叹息一声,低下头用折扇挑起李茗禾的下颚。头顶上响起一声戏谑的笑声。
“茗禾,姑娘家这样哭可不好看呢。”
李茗禾胸脯起伏,止住泪水,不明白他为何眼下这样说。
纳兰祁微微一笑,“还有,他们确实是奉命来打掉这个孽种。”
李茗禾惊骇,捂住小腹,眼泪又再度夺眶而出。
“殿下,这不仅是我的孩子,也是您的孩子啊。您要是不喜欢他,我可以以后不出现在您的面前……可是您怎么能…怎么能……”
纳兰祁没了耐性,“你口口声声说是本宫的孩子,可本宫若是没记错,只要爬上了本宫的床,第二日可都是要喝绝子汤的。”
他半蹲下来,与李茗禾视线平齐。折扇从她脸上慢慢滑落到了下腹之上,男人的动作如此温柔,可李茗禾却莫名想到船上那一夜。
他谈笑之间,便杀光了船上所有人。
李茗禾喉头一滚,所有的话都卡在喉咙之间。
她动弹不得,如小羊羔一般瑟瑟发抖。
纳兰祁凤眸微眯“这孩子是谁的?”
李茗禾声音发颤,“茗禾以生命起誓,这个孩子…孩子是…是殿下的骨血。”
“茗禾,不可以说谎哦。”纳兰祁展颜一笑,声音温柔如水,可不知为何却让人发凉,“你趁我喝醉的时候爬上床来,便以为我当真不知道你当时已不是处子之身吧?
李茗禾面上的血色在一瞬间,全部褪去!
她张了张唇,怔在原地。
——他怎么会知道。
明明当时他已经醉的人事不省。她自以为这一切做得天衣无缝。
“你看你这满头的汗。”纳兰祁体贴的拿出锦帕,动作温柔的擦拭了她额前滚滚而下的冷汗,“你算计我一次,我看在你貌美如花的份上原谅你了,毕竟谁能对着一张这么好看的脸生气?可是你看看你现在这张脸,啧啧啧——”
李茗禾的神情静止了。
她抬起手来,下意识的抚摸着脸上那道狰狞的伤疤。
心底,突然像是针扎一样。
纳兰祁循循善诱,继续柔声道“眼下你又怀了别人的孩子,还试图栽到我头上,茗禾,你说我应不应该生气。”
李茗禾咬着唇,声音在发颤,她努力不让自己想起那一夜的场景,一字一句道“太子殿下,我李茗禾从未做过对您不忠之事。是那一夜…在明州那一夜……”
纳兰祁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她,“这些我都不想听。本来想杀了你和这孽种,一泄我心头之气。不过听说你有顾华杉的消息,不如这样,你拿顾华杉的消息来换你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