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竟还有这么好看的男儿,仿佛比她房间里那画上的神仙人物还要好看几分。
王秋秋自小在一堆江湖术士和草莽之中长大,审美本就有些跑偏,此刻见了赵高阳和言又生两人,方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这两个男子,若是抓去了山寨做个压寨夫君好像也不错。
赵高阳微微一笑,视线却没有看见一旁的王秋秋。
中间那个黑胖的中年男子看着像是掌权的,她冲那人拱了拱手,“可是白马寨大当家王斯先生?”
那王斯哈哈大笑,乐得前俯后仰,一身肥肉颤动,“老子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没有人听过别人叫老子先生。喂,我说小子,你别以为现在拍马屁我就能饶你一命。我们白马寨可从来没有受过这档子窝囊气!”
那王斯说得口水飞溅,满脸褶子,嗓门又粗又亮。
言又生皱了眉头,不动声色将赵高阳护在了身后,赵高阳看着面前突然多出来的高大人影,眉梢一挑,不动声色之间,她心头仿佛突然漏跳了一拍。
言又生此刻毫无半分往日嬉皮笑脸的模样,一定是赵高阳眼花了,才会觉得那言又生竟然看着有几分沉稳。
“大当家的,在下言又生,是国师刁得水的关门弟子。”言又生冲着王斯行了礼,“事出有因,我们并非故意上门挑衅白马寨。实在是有要事要找贵寨李如梦相商。但苦于找不到白马寨的具体位置,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见到李如梦。”
那王斯哈哈大笑,中气十足,惊得那鸟儿全都飞走。
“李如梦可是我白马寨二当家。你算个什么东西,说见就见?你找李如梦什么事,先说来我听听,要是说得不好,或者是让老子不满意,老子便把你们两给剁成肉馅喂狗!”
那书生白衣飘飘,脸上却不见一丝惧意,他一字一句,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场上所有人听到,“我手上有白莲教的下落。李如梦,你要不要听?”
说罢,他转头,微微一笑。看向场中第一排最角落的黑衣男子。
那男子清瘦无比,五官锐利如刀,他默然立在那里,不说一句,却在人群之中格外显眼。
他身上那挥之不去的肃杀和冷冽,是不同于一般草莽的气息。
王斯脸色一变,李如梦却已经冷冷出声,“你是如何认出我的?”
言又生款款答道“所谓英雄,自然与常人不同。”
却听得有人暴跳如雷,“妈的,这是变着法儿的骂咱们呢,大当家的……”
那人还没说完,便被王斯一双铜铃般的眼睛给瞪了回去,气势瞬间怂了一大截。
赵高阳上前来,微抬下颚,“李如梦,白莲教抓了我一个兄弟。你帮我救我兄弟,我帮你一起杀仇人,如何?”
李如梦冷峭的脸上浮起一丝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我找了白莲教数十年,却从未见到过其中一人。黄口小儿,口说无凭,我要如何相信你们?”
赵高阳没了耐性,“信不信由你。我告诉你,今日来的不止有白莲教的教徒,还有教主白无痕。你我各取所需,谁也不亏。你若是胆小怕事不敢为你亡妻报仇,你可以不用来,大不了再等十年便是了。”
李如梦眼底一动,似有万千冷箭射出,凛凛的杀意惊天,仿佛这狭小的院子都变得阴冷肃杀起来。
言又生衣袖被人一扯,抬眼方见身侧的赵高阳一直冲他使眼色。
他皱了皱眉,便听见赵高阳继续大声道“李如梦,我言尽于此,管他真真假假,你去了不久知道了。别他娘的像个怂包一样!”
说完这话,赵高阳拉着言又生,连拖带拽的要带走他。
而场上却是一片死寂。
那王秋秋看着那两人渐渐远去的背影,心有不甘道“爹爹,莫非就让他们这么走了?”
“你闭嘴!”王斯吼了一句,王秋秋瘪了瘪嘴,却感觉到今日爹爹的不同寻常,竟不敢还嘴。
身边那人却已经动了,李如梦拉住马的缰绳,面色不变,转而对王斯道“你们先回去,我跟去看看。”
那王斯按住他的肩膀,他亮了亮手里两块亮得反光的板斧,“我跟你去。”
李如梦沉声道“王斯,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少他妈给我废话。”王斯当下吼了一句,红着脖子道,“你当老子是什么人。当年若不是为了保护我那婆娘和秋秋,弟妹又怎么会死。白莲教是你李如梦的仇人,就是老子王斯的仇人。”
李如梦那灰白的瞳孔之中似乎有了一点点的情绪起伏,见他没有反驳,王斯心头一松,方才朝着白马寨众人道“兄弟们,今天我王斯的仇人出现了,是兄弟的就跟我一起去报仇!”
那白马寨的人平日里都是做些拦路抢劫的买卖,就连朝廷的追捕都不怕,若非李如梦不喜杀戮,那大当家便也立下了规矩,凡是出山,手上均不能染血。
这些个都是穷凶极恶之人,一听要去杀人,各个摩拳擦掌,喊声震天“报仇,报仇!!”
赵高阳和言又生走出没多久,便听见身后传来的那阵振聋发聩的怒吼之声。
一个回头,便感觉地面颤抖,几十条人影打马追来,那王斯勒住了马,居高临下的威胁道“小子,白莲教的人在哪里?!”
赵高阳心里得意,一招以退为进还是在顾华杉那里学来的,没想到现学现卖,倒是真引得这些人上钩了。
她哈哈大笑,冲王斯道“王大哥,给我两弄一匹马来,咱们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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