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惊涛终究不类常人,迅速自震惊中恢复理智——炼丹阁内灵丹无数,怎可能没有适合苏靖的伤药?这医师不愿出手救治,多半是因为苏靖仅是一记名弟子,地位无足轻重。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轩辕门记名弟子多达上万,哪可能人人均可享用炼丹阁的资源?讲句难听点的话,这些丹药还不够世家及内门弟子所需呢!
傅惊涛心中悲凉,也明白怨不得医者,噗通!屈膝跪下,拉住梁彬的衣袖,哀求道:“梁师伯,求求你赐下灵丹救我师兄,别把他赶离凌云峰自生自灭。我师兄精通武学,智慧如海,资质超卓,将来若能恢复一身修为,必是本门的栋梁!我愿意献上所有宗门功绩点,只求师伯开恩啊!”
杨雨菲、黄云鹏相视一眼,跟着跪倒苦苦哀求。
梁彬暗叹一声,情知不能寒了这三人的心,沉声道:“你们先起来!苏靖乃本门弟子,又是在凌云比武中受伤,我岂能坐视不管?此事我会依照本门规矩妥当处理。”
傅惊涛等忙道:“多谢师伯。”
梁彬转首问道:“金师弟,炼丹阁内是否有灵丹能助苏靖恢复修为?”
那医师眉心微皱,缓缓道:“单以药石之力助其复原如初,难如登天,没有成功的可能。”
傅惊涛等心底一沉,手足冰冷。
那医师又道:“不过若坚持施以针灸之术,配合练气养气的法门,慢慢服药调养,或许过个五年十年的可以复原如初。”
傅惊涛幽怨地瞥了他一眼,心道您能不能把话说完了再喘大气?追问道:“不知日常需服用什么药物?”
那医师板着指头道:“日常调养用药倒还好说,但需要有主药为引,如藏香谷的续命回春丹、魔教的绝情烈火丹、蜀山剑门的仙露百岁丸……以及本门的龙虎炼髓丹,至少要这九种丹丸中的一种。每年服食一粒,连服三年以上,运气好的话或可恢复修为。”
傅惊涛耳听他列出的种种灵丹妙药,心都凉了半截,光听药名便知其属于每一门派的珍藏,等闲不会外露,怎可能给一籍籍无名的少年服用?怀着一点期翼问道:“龙虎炼髓丹能否用功绩点兑换?”
那医师淡淡道:“可!三千功绩点换一粒。”
三千功绩点!内门弟子至少要努力十年时间才能拿到。
何况苏靖要连服三粒,意味着总共需要九千功绩点!
如同一盆冰水当头浇落,让人心底冰凉。
傅惊涛挣扎着问道:“梁师伯,能不能先欠着……”
梁彬坚决地摇摇头道:“不行!国有国法,门有门规。若人人肆意违反本门规矩,要我执法堂何用?按理来说苏靖尚不是内门弟子,又未曾立过什么功劳,根本没资格享用如龙虎炼髓丹这等极品灵丹。看在你们的面子上,我可以给他一个机会,但是必须用足够的功绩点来交换!”
梁彬言之有理,教人挑不出什么毛病。轩辕门弟子数以万计,如果门规法纪松弛,如何能维持白道第一门派的声誉?轩辕门的规矩不会为了苏靖一人而改变。
众弟子听闻苏靖的伤情,无不倒抽一口冷气,将心比心,谁又能接受如此残酷的命运?至于拿功绩点换取炼髓丹,那样的希望太过渺茫,根本没有人可以做到。
苏靖被废,傅惊涛岂会忍气吞声?下一场当他对上胡志峰的时候,极可能会展开报复,以血还血,以牙还牙!想到即将到来的血腥对决,众人心沉如铅,周身发寒。
接下来苏靖被小心转移至山下,安置到炼丹阁所属的一处医馆静卧调养。众医师替他针灸、化解淤血、调理气息、煎药喂药,折腾了许久才暂时散去。
苏靖沉沉睡倒,面上终于有了一分血色,但看起来还是十分虚弱,完全不见往日翩翩如君子的骄人风范。
杨雨菲乃女子,不方便照料苏靖,和一众来探望的记名弟子们先行离开。傅惊涛和黄云鹏守在病榻旁,每每想到九千功绩点的大山压在头上,简直是呼吸艰难。
夜幕降临,灯火燃起。
两人草草吃过晚饭,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眺望着星月同辉的夜空,一时枯坐无言。
傅惊涛幽幽道:“老大,你说我们数年苦修,一路流血流汗的走到今天,值得吗?”
黄云鹏道:“值得!不到凌云峰上,如何知道江山壮丽,英雄如云?与其庸庸碌碌平凡一生,不如轰轰烈烈战死!”
傅惊涛苦笑道:“江湖路,步步凶险。即使是在凌云峰,也处处暗藏杀机。老大,你要小心谨慎啊!”
黄云鹏的忽然爆发,以及早先时候的一刀斩三敌,必定跟那本绝世刀谱有关。而那本刀谱来历不明,杀气极重,多半是魔门或邪宗的秘传绝学,不容于白道。如今各路大侠齐聚凌云,难保没人看出其中的端倪。他不希望继苏靖之后,又失去一位情同手足的兄弟。
黄云鹏缓缓道:“你看出来了?”
傅惊涛道:“说实话,我真后悔当日送你那本刀谱!”
黄云鹏失笑道:“老三,你怎么也说出这种丧气话?我若不练会那路刀法,来此途中便被敌人杀了!我,不后悔。”
傅惊涛道:“除开老四、小师妹和我,还有人知道你暗练刀法吗?”
黄云鹏摇摇头道:“自踏入凌云城开始,我再未施展过那路刀法。”
傅惊涛放下一桩心事,叹气道:“九千功绩点不是个小数,我怕我们这辈子都攒不够。等老二苏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