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闪烁,夜空幽远,野兽嘶吼声在山林间回荡不绝。凉风徐来,火光跳跃,草丛里有数不清的虫儿浅吟低唱。
只见应白莲和应离走到近前,手里分别捧着烧饼、提着水囊。应白莲眼睛含笑,柔声道:“三位大侠是不是忘了自备干粮?若不嫌弃的话,请收下这些吃食,暂时缓解饥渴。”
应离跟着说道:“荒郊野外的条件有限,请诸位恩公勿要怪罪。待我们回到城里,再好酒好菜地招待一番。”
傅惊涛似笑非笑道:“两位的好意心领了!我怕吃坏了东西闹肚子,活不到富川城。”
应白莲一愣,轻咬下唇道:“傅少侠真爱说笑。清水和烧饼都是我们刚刚吃过的,没有什么问题呀。”
傅惊涛摇头道:“你们吃了没事,不等于我们安然无恙。”
应白莲皱眉道:“傅少侠莫非是在怀疑我们?”
傅惊涛叹了一口气:“应小姐,你可知自己言行举止破绽百出,想让人不起疑心都难吗?”
“哦,愿闻其详。”
“第一,山路颠簸,马车速度甚快,可是你现身时云鬓未乱,衣裙整洁如新,哪里像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千金小姐?第二,追兵逼迫,仓皇逃命,你本该是惶恐不安,但你表现太过镇定,居然还跟我闲扯什么家宴!呵呵,事若反常必有妖!第三,几十条汉子横死路中,血腥扑鼻,场面残忍,一般人根本不敢靠近,看到了必然大吐特吐。而你呢?假惺惺抹了抹眼泪,甚至都没露出太多害怕的情绪。我猜,你是不是看惯了更血腥的场面?”
应白莲的脸色一点一点地变冷,随手抛开烧饼,叹息道:“我果然不适合低调行事!”
傅惊涛皱眉道:“我们近日无冤,往日无仇,尔等竟不惜用二三十条性命来故布迷阵,手段不可谓不毒辣。能不能告诉我,究竟是谁不惜代价地雇请你们出手杀人?”
应白莲和应离对视一眼,悠悠道:“将死之人,这么好奇做什么?”她长发飘扬,骨骼连串噼啪爆响,娇躯陡然拔高,体内爆发出一股强大阴寒的气息,如一头深渊蛟龙苏醒过来。
傅惊涛弹了弹袖袍的灰尘,失笑道:“谁给你们狂妄自大的胆气?但凡跟我轩辕门作对的,小心遭到灭门之灾!”
应离挺直腰杆,亦撕掉谨小慎微的伪装,眼眸泛起绿幽幽的凶光,嗤笑道:“小子,你吓唬我?姜浩云、程通名头何等响亮,不一样被人刺杀了么?今晚就是尔等的死期!”
傅惊涛道:“如此说来,这里是你们事先选好的动手地点?”
应离大笑道:“正是!怎么样,风景不错吧?”
他们顾忌到谷天穹的实力,一开始没有选择正面突袭的方式,而是打算用计接近目标,麻痹对方后再偷偷下毒,以求事半功倍。不料他们的演技太过拙劣,被捉住马脚,白费了一番心血。
“住口!”
谷天穹忍无可忍,起身拔出铁枪,枪尖指处,狂暴的枪意逼得应白莲、应离倒踩碎步退后,不屑道:“就凭你们也敢大言不惭?!”
应离阴测测道:“谷长老,听说过双拳难敌四手吗?”
谷天穹淡淡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说罢一抖铁枪,合身扑出,枪风怒卷,星星点点的冷芒罩向应白莲、应离。眼下敌众我寡,他可不能任由对方联手来攻,先下手为强。
应白莲轻叱一声,身形旋转,手中忽然多出两枚形如弯月的奇门兵器,似刀非刀,似钩非钩,连柄带刃不足一尺长,荡起一圈圈的银色光环,套向铁枪。
应离探手在腰间一抽,哗啦抖直一把三尺软剑,劲贯锋刃,嗤的点去。
银环和剑光分从两侧夹击而来,谷天穹毫无惧色,人随枪走,叮的荡开软剑,铁枪去势不停,枪刃旋转斜刺,又当的挑中应白莲的奇门兵器。
应离软剑抖颤,被迫退开一步。
应白莲却是双臂剧震,身不由己地倒飞两丈有余,眼里惊骇不已。
谷天穹人枪合一旋风般疾冲过去,枪花抖动,罩住那五名刚跃起警戒的假护卫。生死相斗,概莫留情,先剪除其羽翼再说。
铁枪来势太快,那五人还来不及结成阵势,寒光刺眼,勾魂摄魄的枪意扑面而至。
“啊!”那五人嘶声狂吼,拼死拔刀斩去——大不了同归于尽!
刀光滚滚如潮,铁枪矫夭如龙。
刹那间,刀枪交触碰撞。当当!数声剧震,刀光粉碎,鲜血飞溅。五名假护卫或心口中枪,或喉头飙血,或眉心洞穿,踉跄倒退着跌倒,同赴黄泉去也。仅仅是一枪扫去,便收割了五条人命!
好可怕的枪法!
好强横的内门长老!
应白莲、应离瞳孔收缩,不约而同地纵声长啸,看情形是在召唤援兵。刚刚谷天穹破刀杀人,内力、枪意、招式、斗志均属上上之选,媲美当世任何一名枪术高手,达后天巅峰之境。再往前一步,便可由术入道,荣升为枪法宗师了。
这是一名强悍绝伦的劲敌。单靠他们俩,恐怕难以完成任务了。
应白莲疯狂运转真气,似乎在燃烧体内的生命能量,面上浮起一层诡异的青气,如恶鬼般狰狞凄厉。她厉喝一声:“杀!”奇门兵器月牙刃吞吐寒芒,划破虚空,数十道弧形冷光交织劈落。
而应离不甘示弱,乘着谷天穹枪势未收的良机,足底一跺,人剑合一直取敌手背心死穴。他身法飘忽诡异,剑术阴柔险奇,软剑展开时如毒蛇扑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