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还给你。”
刚从外面回来的魉蛇将什么东西抛向弥音。弥音双手接住,发现这东西被粗布层层包裹起来。于是她一点点解开,心里隐约有个猜想。当里面的物品最终呈现在她面前时,这个设想也得到了证实。
“这匕首……不是在霂那里吗?”弥音感到奇怪,“她不是已经死了么?我还以为它再也找不到了。”
魉蛇像个闹脾气的小孩一样叉起腰,嚷嚷着:“这女人真没用,到最后都没让这么重要的东西派上用场,亏她还自称自己多么明白事物的价值。而且她竟然就那样被赤真珠侵蚀,还没得手,就丢了性命。好在我认识些鸟妖,托他们的福,将这个匕首带了回来。”
弥音多少有些惊讶:“他们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竟然不会私藏起来。”
“别忘了我们手中有什么。”她定是在指降魔杵了。“没有人敢得罪这个东西。”
这段时间,她们两人一直低调行事,没去惹什么麻烦。继杀之恶使死后,悭贪之恶使也在六道无常参与的战斗中殒命。如今第三位恶使——嗔恚的死讯也传开了,这多少令她们感到担忧。或许也不止她们吧,其余的人——盗、淫、妄语、恶口、邪见,多少都该有所警觉了。尽管她们与其他人的关系并不熟悉,联系也不如二人紧密,对邪见之恶使存在与否都并不知晓。
“我们也许该和其他人联手……”
“你不要太天真了。”魉蛇的手按在桌面上,认真地说,“想想看,我们能与谁谈得拢呢?别看盗如今为殁影阁工作,其实是个明哲保身的行家。淫如今听从妄语的驱使,她眼里也只有身边那个死人。若不能给她带来相关的利益,她是绝不会与我们行动的。妄语就更不用提了,他只会把所有人当工具用到死,看看嗔恚的下场就知道了。恶口算是殁影阁的出身了,但他只是个不确定的孩子,并不可信,何况身后还有佘氿会加以干涉。至于邪见,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谁——是否诞生还另说呢。”
这样一通分析下来,薛弥音便打消了念头。
“要拥有话语权,果然还是……要除掉六道无常吧?”魉蛇似是在自言自语,“我们共同的仇人,实在太适合杀鸡儆猴。我们稍作休息,便找灵脉进山里去。”
弥音并不确定。她问:“她当真会来?”
“她一定会。”魉蛇笃定,“我得到消息。她追查的那个妖怪,要到绢云峰拜访一位上了年纪的老狐狸,她也一定会追在后面。那地方我们都熟悉。这次,一定要……”
也许比起过去,这一次回家算不上久别。问萤本以为自己会很激动,但终究没觉得自己有多高兴。大概因为晓已经不在了。而她和寒觞都没有准备好,该如何向奶奶解释。但他们的奶奶总是很精明,大多数时候,能从他们的表情中读出几乎全部的事态。
“问萤!问萤!”
走在初见积雪的小路上,他们似是听到有细小的呼叫声。尤其是聆鹓,听得很清楚。她轻轻拉了拉问萤的手,说道:
“是不是有谁叫你呢……”
“怎么会?你听错了吧?”
“问萤!”
这下问萤可听到了。她一愣,谢辙和寒觞也停下来。聆鹓总感觉,这声音是地里钻出来似的,她便低下头找。问萤像是想起来什么,立刻蹲下身,将手伸到地面。
一只小小的花栗鼠跳到她手心,被她捧了起来。
“你怎么才回来呀?”花栗鼠问她,“你都不理我。”
聆鹓觉得一阵惊奇。不用想,这小家伙一定是个妖怪,但她还真没有见过动物开口说出人的语言。寒觞也不像认识它的样子,饶有兴趣地在一旁看着。问萤有些抱歉地说:
“我刚才走神呢,没注意到你。怎么啦?你不会是特意下山迎接我的吧。”
“奶奶说你们回来了,我不信,但还是想下来看看,没想到是真的。”花栗鼠站在她手心,对着周围人扫视一圈,人模人样地说:“好多生面孔呀。这位狐兄一定是你哥哥吧?”
“是啊,上次回来的时候你没见过他们。对了,聆鹓是第一次来呢。上次来的,是一位海里来的姐姐。”
她一手把聆鹓揽过来,后者尴尬地笑着,对着花栗鼠挥手。
寒觞揣着手,笑呵呵地问:“我从来不知道我妹妹有和食物做朋友的爱好。”
“哎呀!”
不知道那花栗鼠是生气还是害怕,浑身的毛突然炸起来,整个都变得毛茸茸的。问萤倒是生气了,她用两只手将花栗鼠团起来,瞪了寒觞一眼。
“它是新生的妖怪,你不在家时修炼出来的。你别忘了,是你教我不能随便吃掉初具修行的妖怪的。我连它家人都不曾伤过。”
“毕竟只有很短的寿命吧。”寒觞继续开着玩笑,“何况它们那么小,实在不够塞牙缝。若它是什么雪兔啊,狍子啊,可就逃不过你的嘴了。”
花栗鼠从问萤虎口的缝隙探出头来。
“我从来没听说过问萤的兄长这么不会说话呢!”
“呐,现在你知道了。”
谢辙有些想笑,却觉得不大厚道,硬是控制住了表情。但再看向聆鹓,却已经笑成了花儿,他也被感染地咧开嘴角。花栗鼠不再理他,而是认真地对问萤说道:
“你快回去吧,这两天山上来了几个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
“嗯,连奶奶都说他们来者不善……尤其你们还写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