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刚到人群跟前,翠儿一头便扎进了丁原的怀里,眼睛红肿,小脸蛋儿也被风吹的红扑扑的。
丁原轻轻拍着翠儿的后背,笑着安慰道:“你瞅瞅,胳膊腿的都没少,完完整整的回来啦。”
翠儿撅着小嘴,只是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夫人呢?”丁原问道。
翠儿擦了擦眼泪,抽噎着回道:“少爷莫担心,夫人安好,她怕人群喧闹,所以在家中亲自下厨顿了鸡汤等少爷去喝呢。”
丁原点点头,把翠儿扶到马上,二人骑一马,带着队伍继续朝城里走去。
道路两侧的百姓们看见得胜归来的火枪队,一个个都抄着手杵立在街旁仰望着,行起了注目礼。
等丁原进了城南门的时候,一眼便瞅见了知府徐标和一个武将模样的人站在那里等着了。
还没等丁原走近了下马,徐标和那武将便十分热情的快步上前,走到了丁原身前。
丁原搂着翠儿跳下马,上前辑了一礼:“有劳二位大人了,不知这位将军是……”
徐标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愚兄特地来恭贺贤弟凯旋归来!这位是保定前卫的守备官卢士德,他愚兄一同前来,祝贺贤弟荣升五品镇抚。”
听说丁原立下大功,即将担任武将,徐标比谁都亲切,他本就觉得丁原是个人才,此刻更深信丁原的前途不可限量。因此什么上下官员的尊卑礼节也顾不上了,知道他的队伍今日要进城,拉着保定前卫的守备官亲自到城门这里来迎接。
知道保定前卫的守备官来了,丁原一猜便知是卢象升的奏折生效了,自己应该会被任命为安新县操守,这位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丁原微微弯腰,准备施礼。
谁知丁原的双手刚刚抬起,卢士德便上前两步,托住了丁原的双手:“万万使不得!丁兄弟刚在前线立有大功,声威赫赫,大涨咱们保定军民的气势,愚兄这个当兵的还得谢谢丁兄弟才是。”
丁原微微一笑道:“既如此,在下也就不多虚礼了。”
卢士德笑容满面,热络的说道:“兄弟之间,自然不用那么多礼数!”
徐标也笑着说道:“兵部的文书前两日就下来了。这次郧阳之战大胜,圣心宽慰,便让兵部从速落实了丁兄弟的任命。你的腰牌和敕命现在都放在我的巡抚衙门里。”
丁原知道徐标特意把这些留在巡抚衙门是为了让自己念他的情分,便笑道:“那我这就去巡抚衙门拿!”教主有难
“翠儿,过来一下,随我出门。”丁原招呼了一声,便自顾自的朝门外走去。
翠儿这个小跟班也十分靠谱,蹦蹦跳跳的跟到了丁原屁股后面。
“少爷要去哪?”
“各个作坊院子都走一圈,第一个去你负责的养鸡场。”
带着翠儿走到距离丁记农场还有五十多米的地方,丁原突然一阵皱眉,原来是空气中飘过来一股强烈的骚臭味,令人作呕,恶心至极。
丁原立刻捂住口鼻,朝翠儿问道:“怎么回事,怎么这么臭?”
翠儿似乎早有准备,她从袖口里取出一片绸子方巾,系到了丁原的口鼻处。
一边系着,一边解释道:“少爷有所不知,这天越来越热了,农场里每天都有近百斤的鸡粪。这骚臭味,便是鸡粪的味道。处理完了,便会好一些。”
给丁原系好丝绸口罩,翠儿也给自己系了一条。
丁原低着头,自言自语道:“农场里有鸡粪……好多好多的鸡粪……我以前怎么没注意?”
翠儿还以为丁原是要责怪她没有把丁记农场打理好,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道:“少爷走的时候还是冬天,天天那北风刮着,自然闻着不明显。如今春暖花开了,风小了,自然感觉气味大了。说到底,还是翠儿失职了,往日里我们都是一早就把鸡粪打扫干净的,今天作坊里的伙计们都忙着上街欢迎少爷去了,便打扫的晚了一些。少爷别着急,翠儿这就去催促他们,让伙计们赶紧把鸡粪都丢了……”
丁原却猛地拉住翠儿的胳膊,说道:“等等,别丢啊。这每天的上百斤鸡粪,是宝贝啊。翠儿你现在就去安排一队泥瓦匠来,我要把这些宝贵的鸡粪利用起来。”
翠儿听的是满头疑问,顿时愣住了,丁原竟然对鸡粪感兴趣了,这思路实在是难以理解。
“把鸡粪……利用起来?”翠儿懵懵的嗫喏道。
“是啊。农场就先不进去了,光闻着这臭气熏天的鸡粪,我便知道丁记农场里的鸡不少,也都挺活泛的,你照顾的不错。等晚上把农场的账目带给我看一眼便是了。”丁原一边说着,一边扭头往回走,“我这就回家,你让泥瓦匠们来家中等候吩咐。”
翠儿应下来,刚要转头去找泥瓦匠,却又被丁原叫住了。
“等等,不光是泥瓦匠,我还要铁匠、木匠、裁缝各一个,此外你再安排人去白庙村找史铁柱,让他来一趟,我需要烧制一个特殊的玻璃器具。这些鸡粪要变成宝贝了,以后别人找我买我都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