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密布,风雨欲来。
听闻窦总管要亲自监审郭尚书作弊一案,百姓们不顾即将到来的暴雨,纷纷赶往府衙。
“咚!”
“升堂!”
“威——武——”
益州刺史将惊堂木往案上重重地一拍,威严的声音响起:“堂下何人?所告何事?”
“见过总管,见过刺史。”王庾恭敬行礼。
然后回答:“鄙人姓李名庾,行七,乃今科童子科解试榜首,状告益州道行台尚书郭行方收受贿赂,指使贡院一干官吏作弊,帮助考生通过考试。
“望总管与刺史能秉公处理,惩罚作弊之人,重开解试。”
益州刺史和窦轨早已看过诉状和证据,于是,益州刺史吩咐官差将所有涉案人员传至公堂。
当郭行方出现在公堂上时,人群中顿时就爆发出了一阵咒骂声。
听着那些恶毒的咒骂,郭行方没有恼怒,没有害怕,而是带着淡淡的笑扫视了外面一圈。
“郭行方,这些都是你作弊的证据,你还有何话可说?”益州刺史让官差拿证据给郭行方看。
这些东西,郭行方昨日就已经看过,这会儿连眼风都懒得给,直接说道:“这些所谓的证据都是伪造的,我没有做过这些事情。”
“好,既然你不承认,那就传唤证人上堂对质。”
益州刺史记着昨日的教训,一大早就向窦轨借了兵,去抓那些涉案官员以及考生。
郭行方神情淡然,除了偶尔触及窦轨的目光时闪过的一丝惧怕,其他时候,他都是一副镇定自如的模样。
没过多久,派出去的官差回来了。
“启禀总管、刺史,那些考生死了,我们只带回这些人。”
闻言,王庾脸色一变。
再看向官差带回来的那些人,发现只有两位副考官、参与作弊的三名小吏,还有郭行方亲自提点的那名考生,也就是韦云起的侄儿——韦九郎。
此时此刻,她心中突然发寒,没想到,郭行方竟然胆大妄为到杀了那些考生,且动作如此迅速。
有那么一瞬间,她为自己的揭发行动感到后悔,若不是她这次行动,那些考生根本不用死。
可转念一想,郭行方如此残忍嚣张,若不早日铲除,将来只怕会有更多的人受害......
郭行方微不可见地笑了一下,然后惊讶道:“死了?他们是怎么死的?”
听到他的声音,王庾心中愤怒,表情中就带了出来:“呵,郭尚书问这话未免可笑,这个节骨眼上,贿赂你的考生死了,凶手是谁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杀人抓现行,我昨天就被总管关了起来,又如何去杀人?”郭行方反驳。
“你是高高在上的尚书,杀人当然不用你亲自动手,你吩咐一声,自有手下为你卖命。”
“我早就吩咐过府中之人,闭门不出,他们绝不会做出杀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本官做人堂堂正正,没有做过的事绝不承认,我没有杀人,你们若是怀疑我,尽管去查。”
郭行方摆出一副正气凛然的态度,对于王庾的怀疑丝毫不惧。
窦轨看了他一眼,吩咐道:“让仵作去现场验尸,记录案发现场,把尸体带回府衙来。”
“去查查,从昨天到今天,这些考生都接触过哪些人......”
一连串的命令从窦轨嘴里发出,底下的官员立即去办。
窦轨又看向赵弘安:“昨日我让你看着郭府,不许郭府的人出入,他们中有人出过郭府吗?”
对上窦轨那凌厉的眼神,赵弘安“噗通”跪在地上:“总管恕罪,下官把郭尚书带到您府中之后,再回到郭府时,郭府有一幕僚名叫赵德言的离开了。
“不过,他是在官差的陪同下出去的,他去了韦尚书府中,大概呆了半个时辰就出来了,之后就回了郭府,再也没有出来。
“下官有派人盯着韦府,从赵德言进入韦府开始,韦府的人就没有出来过,直到两刻钟前,韦尚书出府来了府衙。”
听完赵弘安的话,韦云起的脸色变得很难看,郭行方居然想害他?
倘若赵德言离开后,他府中有人出入,现在岂不是有口也说不清楚?
尽管赵弘安解释得很清楚,郭府中出来的人没有机会作案,但窦轨还是发怒了。
“我说过不许任何人出入郭府,不管是什么理由,赵德言出府是事实,下面的人看管不力,就是你这个上官的失职。”
窦轨大喊:“来人啊,把赵弘安带下去,鞭二十;还有放赵德言离开郭府的那些官差,也鞭二十。”
听见这话,赵弘安的后背又开始痛了,他十天前的鞭伤还没完全好,今日又要挨鞭子......
窦轨的亲卫兵走过来,一人抓一只手,把赵弘安拖到了院子里,当着百姓的面,就开始鞭打。
“啊......唔......”
士兵下手比官差下手更重,赵弘安猝不及防,发出了一声痛呼,但余光瞥见门外的百姓,又紧紧地咬住了牙关,不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这是他人生中最耻辱的一天。
他不敢反抗,也不敢反驳,因为他确实犯错了。哪怕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错,不该受这么严重的惩罚,他也不敢吭声,因为这就是窦轨治下的益州。
有人于心不忍,出声喊道:“赵德言是官差放的,又不是赵郎中放的,何况赵德言出去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凭什么罚赵郎中?
“如果说下面的人犯错,上官需要负责,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