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耶。”
王庾笑盈盈地喊了李渊一声。
当她打算将手中的时闻报递给李渊的时候,岳郁走了进来:“启禀陛下,秦王到了。”
上一刻,李渊对着王庾还笑眯眯的,一副慈祥的模样。
下一刻,李渊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一副要发怒的模样。
王庾动作一顿,又将手缩了回去。
“宣。”
听到李渊的命令,岳郁立即扯着嗓子朝外喊道:“宣秦王。”
李世民大跨步走进来,看见王庾时,他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恭敬地对李渊行礼:“阿耶。”
“见过二兄。”王庾冲李世民行礼。
“哼!”
李渊不同以往,看着李世民先是冷哼了一声,然后凉凉地开口:“听说今日你的下属杜如晦羞辱了尹国公,这是你授意的?”
李世民很惊讶:“阿耶何出此言?明明是尹国公不分青红皂白让人打了杜如晦一顿。
“您不知道,杜如晦被他们打得身上到处是伤,现在都起不了床。
“不只如此,他们还打断了杜如晦右手的一根手指,您应该知道,对于文人来说,手指有多重要。
“现在,太医还在救治,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接上......”
“你还敢狡辩?”李渊根本不相信李世民的话,大声呵斥道:“是杜如晦羞辱尹国公在先,尹国公才让人教训他。
“什么断了手指?休得冤枉尹国公。”
李世民:“......”
他很无语,但他还是选择了解释:“阿耶若是不相信,等太医从杜府回来,您可以召他来问问,到底杜如晦伤得如何?”
“尹国公的为人我还不知道?他做事很有分寸,只是教训一下杜如晦,不至于弄出人命。”李渊很冷酷地说:“在我看来,杜如晦受伤是他咎由自取。”
闻言,李世民很愤怒,他拼命压制住自己的怒火,尽量用平和的声音说:“杜如晦经过尹国公府时,离大门还有几丈远,没有下马不是正常的吗?
“更何况尹国公当时不在大门处,何来的不敬?何来的羞辱?
“尹国公分明就是没事找事,刻意针对杜如晦。
“而且尹国公未伤分毫,杜如晦却满身是伤,要说羞辱,也是尹国公羞辱杜如晦。”
说到这里,李世民义正辞严道:“尹国公无故伤人,嚣张跋扈,还请陛下秉公处理。”
“你......”李渊被哽住,下一刻,他阴沉着脸道:“尹阿鼠乃堂堂国公,岂会无故羞辱你天策府的小小官员?
“你若再执迷不悟,冤枉尹国公,我就连你一起治罪。”
李世民怒了,腰板挺得笔直:“杜如晦无罪,我只是在为他讨回公道,陛下要是认为我有罪,那就把我交给司法审问。”
“你......”李渊大怒:“你以为我不敢?”
“陛下乃是天子,自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李世民夹枪带棒的话让李渊非常生气,李渊大声喊道:“来人啊......”
眼看着父子两闹大了,王庾连忙出声阻止:“阿耶,且慢。”
李渊怒气一顿,看了过来,声音还带着余怒:“你想说什么?”
李世民也看向了她。
王庾换上一张和李渊同样愤怒的脸,对着李世民就开骂:“二兄,不是我说你,你平日里对待下属也太仁慈了。
“你看看,他们现在一个个的多嚣张,居然路过国公府都不下马,太没有规矩了。
“尹国公可是尹德妃的父亲,而尹德妃是酆王的亲生母亲,又是陛下最宠爱的嫔妃,杜如晦小小的学士怎么能对尹德妃的父亲这么无礼呢?
“该,就该好好教训他一顿,我看断手指下不了床都是轻的,应该打得他这辈子都下不了床才行。”
李世民:“......”
臭丫头,她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
李渊:“......”
小丫头这话听着好像没什么毛病,为何他感觉不对劲呢?
是站在他这边没错啊?
王庾越说越起劲:“阿耶,您干脆现在降一道圣旨,把太医召回来,然后把杜如晦打入大牢,关他一段时间。
“我看罪名就是......”
她想了想,实在想不出什么罪名,就说道:“哎,要什么罪名啊,先关起来再说。”
李渊:“......”
李世民算是听出了一点名堂,又瞥见王庾手中的筒状物体,心中一动,怒道:“小庾儿,话可想清楚了再说。
“你凭什么说杜如晦嚣张无礼?又凭什么让陛下关押杜如晦?”
果然上道。
王庾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面无表情道:“哼,我敢这么说,当然是有杜如晦无礼的证据。”
说着,她冲绸缎中抽出时闻报,展开给李世民看:“喏,这就是证据,当时很多百姓都看见了,杜如晦是真的没有下马。”
李世民看见时闻报上的那些画,忍不住想笑,但他克制住了欲上扬的嘴角,沉着脸没有说话。
“给我看看。”李渊说道。
王庾当即把时闻报送到李渊手中。
李渊从头看起,越看到后面,脸色就越难看。
上面的画记录了整件事情的全过程,包括百姓为杜如晦抱不平的话,且画的末尾还提供了围观百姓的姓名。
看完后,李渊狐疑地看向王庾:“你真的觉得杜如晦该被关起来。”
“当然。”王庾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指了指时闻报:“阿耶难道没看见吗?杜如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