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艺环顾四周,那些朝臣昔日里与他称兄道友,极尽巴结,而如今,一个个眼神闪躲,避他如蛇蝎。
就连平日里器重他的太子,此刻也是用一种失望的眼神望着他,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为他说。
李艺很失落,也很失望,同时还很惊慌。
李承节比他更慌,小声地唤了他一句:“阿耶”
他给了儿子一个安抚的眼神,快速思考起来。
很快,他就想到了理由,他镇定地看向众人,笑着说:“诸位误会了,我就是和平南侯开个玩笑,请他来我的私宅住几日罢了”
“呵呵!”王庾毫不客气地揭穿他:“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有谁开玩笑是绑架他、用刑罚待之?
“若燕王真是喜欢,我也把你软禁起来,用十大酷刑对待你,如何?”
说到后面,王庾忍不住发出讥笑:“呵呵,这么烂的借口,亏燕王也想得出来,你当太子殿下和诸位大臣都是傻子吗?”
“你”李艺被堵得说不出话来,脸涨得通红。
王庾不再看他,而是面向朝臣们:“我和诸位一样,也很好奇燕王到底为什么要软禁平南侯。
“说起燕王和平南侯的私怨,我倒是知道一两桩。
“有一次在宫中,燕王士,平南侯在陛下面前仗义执言,揭穿了这件事。
“还有一次,燕王在街上堵住平南侯,把平南侯打了一顿。之后平南侯不小心骑牛蹭了燕王世子一下,但燕王世子并没有受伤,此事还惊动了陛下。最后陛下英明决断,罚了燕王世子。”
众人顿时明白过来,燕王与平南侯两次起冲突,都是燕王和燕王世子有错在先。
“就算燕王心胸狭窄,也不至于因为这两次小小的冲突就冒着被陛下责罚的风险绑架平南侯。
“为了报复一个小小的平南侯,宁愿失去官爵和地位,想必燕王再怎么傻,也不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
“所以,燕王绑架平南侯绝不是因为私怨,而是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王庾这番话彻底堵住了李艺想要以私怨了结这件事的可能。
朝臣们听了后,觉得王庾分析得很有道理,就连李建成,在忽略其他因素的情况下,也认为王庾说得很对。
看见众人的表情,李艺脸色一白,他想要反驳,却找不到令人信服的理由。
“诸位,事情真相如何,那就平南侯亲自告诉我们吧。”
王庾随即看向林郅悟,严肃地问道:“平南侯,你可知道燕王为何要绑架你,这些日子,你都干了什么?”
提起这段时间的生活,林郅悟就愤怒不已,他冲口而出:“我被他们用计骗到巷子里,然后他们使用了卑劣的手段迷晕了我,把我关在密室中。
“我一醒来,燕王就让我写出我知道的所有武器的制作方法,后来还让我亲自动手制作,说要做一个最厉害的武器出来”
“闭嘴。”眼看着林郅悟把所有事情都捅了出来,李艺慌忙制止他,然后对李建成说:“殿下,这一切都是平南侯信口雌黄,我没有让他造武器,也没有让他写武器的制作方法。”
如果只是软禁,罪名还不大,一旦涉及到武器,那事情就严重多了。
林郅悟忍不住出言讽刺:“有胆做却没胆承认,你算什么男人。”
说着,他转向朝臣们:“诸位,燕王不仅让我造武器,还说是太”
“平南侯。”李建成突然一声大叫,打断了林郅悟的话。
但还有一个人与李建成同时出声,那就是王庾。
王庾没有停顿,一气呵成:“平南侯有没有撒谎,搜一搜就知道了。”
说完,王庾看向李建成,冲他眨了一下眼睛:“长兄,丁统领是父亲派来调查此案的人,就由丁统领带人去搜查,您觉得怎么样?”
李建成看着王庾的眼神有点复杂,他心中既痛恨王庾找到这里来,又很后悔当初听从李艺的建议。
但刚才王庾也及时打断了林郅悟的话,没有让他难堪,所以,他突然不知道该痛恨王庾还是该感谢她。
不过,此时此刻,他只希望这件事不要波及到东宫。
“丁统领,你带人去搜查吧。”
“是。”
没有人阻拦,搜查起来特别快,而且密室已经打开,丁志直接带人进了密室,将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搬了出来。
看着院子里的武器和各种武器材料,以及负责造武器的工匠,朝臣们目瞪口呆。
“你”陈叔达痛心疾首地指着李艺:“燕王,你绑架平南侯,私造武器,是想造反吗?”
听到“造反”两个字,李艺当即否认:“我没有造反,也没有这个心思,陈侍中休要污蔑我。”
“那这些东西,你怎么解释?”陈叔达指着地上说。
李艺顿时哑口无言,他悄悄看向李建成,向李建成求助。
李建成脸上布满了失望,目光却暗含警告,嘴里训道:“燕王,枉我看在你从前立下无数战功的份上,器重你,信任你,你却做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殿下您”李艺想要李建成救他,但话还没说完,就被王庾打断了。
王庾说:“长兄,燕王犯下谋逆之罪,当交由三司会审,再上奏父亲。”
李建成唯恐李艺沉不住气,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当即吩咐:“来人啊,把燕王押入大理寺牢狱,交由刑部尚书、大理寺卿、御史大夫共审此案。”
薛万彻立刻带人上前,把李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