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的话说得越来越难听,完全不顾陈青莲的感受。
河南王妃见时机成熟,便板着脸喝道:“好了,这是人家的家事,你们跟着掺和什么?”
众人顿时噤声。
不过,有人看出了苗头,以为河南王妃要当媒人,给哪家姑娘牵红线,就率先说道:“陈娘子,你别生气,大家也是为了你好。
“都说媳妇最难做,你啊,是这个半路嫁过去的长嫂难为。
“不过,你也别太担心,我嫂子家的女儿还有两个月就及笄了,她生得如花似玉,跟林大郎最是相配。
“这样,改日我做东,叫上我嫂子和侄女,你来相看相看,如何?”
河南王妃一看有人半道截胡,当即怒了:“胡娘子,你莫不是刚才喝酒喝多了,在这儿说醉话呢?”
胡娘子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她一本正经地说:“我这人最是直爽,有什么就说什么,何况陛下都鼓励大家早成亲早生子了,当着大家的面说说又怎么了?
“这又不是古板的前朝,我们大唐皇帝开明得很,寡妇都能再嫁,何况我是为自己的侄女说话?”
河南王妃顿时哑口无言。
她说得没错,大唐自建国以来,民风开放,对女子也宽容了很多。
见河南王妃被怼得没话说,其他妇人纷纷向陈娘子推荐自己家的女儿或者亲戚家的女儿。
在她们心中,林郅悟是神童出身,而且年纪轻轻就凭自己的本事当上了平南侯,还深得陛下器重,简直就是香饽饽,谁家女儿抢到就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陈青莲被围在中间,根本就插不上嘴,顿时觉得头昏脑涨。
看见这个情景,河南王妃气得不行。
突然,河南王妃灵光一闪,趁着一位妇人刚介绍完自己的外甥女后,快速并且大声地身旁的襄阳公主说:“公主,你还记得上次林大郎被人绑架的事吗?”
闻言,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
那些妇人回到原位,悄悄去看郑观音的脸色。
襄阳公主很尴尬,她暗中窥视了一下郑观音的脸色,踟蹰道:“记得。”
郑观音感受到了那些若有若无的视线,不禁扬起嘴角,露出亲和的笑容:“说起林大郎被罗艺绑架的事,就不得不提一下深受陛下宠爱的晋阳公主。
“那日,晋阳公主得到消息,率领府中九百护军封锁了永平坊,从罗艺和一众逆贼手中救出了林大郎。”
那些妇人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甚至还生出了恐惧。
太子妃说的这件事,她们后来听说了,也在时闻报上看见过。
她们害怕的是刚才只顾着抢林大郎,却忘了坊间的传闻,林大郎是晋阳公主看上的人,她们这么做岂不是公然与晋阳公主作对?
只要一想到晋阳公主府那九百护军,她们就忍不住全身颤抖。
曾经不可一世的燕王都被晋阳公主灭了,何况她们这些人?
为了家族的前途以及自己的富贵荣华,那些妇人不约而同地放弃了林大郎。
然后她们迅速调整心态,堆出笑脸,纷纷赞美太子妃。
见状,河南王妃站起来,走到陈青莲身边:“陈娘子能陪我去园中走走吗?”
陈青莲正想离开,便同意了。
走到园中,河南王妃冲自己的丫环使了个眼色,那丫环立刻就拦住了陈青莲的丫环:“这位小娘子,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当周围没有了其他人,河南王妃对陈青莲说:“陈娘子,你我是亲戚,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实不相瞒,我的女儿也已经到了议亲的年纪,她才貌双全,知书达礼,与林大郎是天作之合。”
陈青莲其实早就猜到了河南王妃想要说什么,但她还是装出惊讶的模样:“王妃折煞我了。
“二娘是淮阳王府的小娘子,岂是林大郎能高攀的?”
这话听在河南王妃耳中,就觉得很讽刺,毕竟林大郎是平南侯,而二娘现在什么爵位都没有,仅仅只是淮阳王府的小娘子罢了。
但河南王妃还是按捺下了心中的怒火,笑盈盈道:“淮阳王府的门第是高,但林大郎也不差,小小年纪就已经是平南侯,算不得高攀。
“再说了你我本是亲戚,若是林大郎娶了二娘,那就是亲上加亲。
“虽说你和林大郎并没有住在同一座府邸,但是以苏卫率对林大郎的爱护,你们两府之间的往来肯定不会少。
“若是二娘嫁进平南侯府,你们是表姐妹,总比其他人要好相处多了,同时还能相互有个照应。”
陈青莲皱起了眉头,虽说她与李芳谈得来,但仅限于远方亲戚间的客套,若真是频繁来往,她可受不了李芳的娇纵脾气。
再说了,林大郎并不喜欢李芳,甚至是讨厌李芳。
她与苏定方早就商量过,不会让林大郎与李芳扯上半点关系。
想到这里,陈青莲露出笑脸,客气地说:“虽然长嫂如母,但我这个长嫂毕竟不是亲长嫂,只是表嫂,情分上就生疏了一层。
“而且您也说了,苏卫率对林大郎多有爱护,非常尊重林大郎的决定,所以他不会干涉林大郎想晚点成亲的决定。
“我,也不会干涉,还请王妃见谅”
随后,她向河南王妃保证:“今日之事,我不会向第三人提起。
“王妃请便,我就先回去了。”
望着陈青莲远去的背影,河南王妃一巴掌挥在花丛上:“可恶,不识抬举的贱人。”
丫环立即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