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归来的窦诞刚走进府邸,管家就顶着两只乌青的眼睛迎了上来。
“驸马,公主吩咐了,让您回来之后就去看她。”
窦诞随口回应:“马上就要早朝了,我去书房准备一下就出发,你派人去跟公主说一声,我就不去正院了。”
管家想起襄阳公主生气的样子,面露为难:“驸马,您一直忙着衙门里的事,好几日不曾去看过公主了,公主她......很想见您。
“你还是去一趟吧。”
闻言,窦诞脸上浮现出不耐烦的表情,他张口就要拒绝,但下一刻他又闭上了嘴巴。
沉默了数息之后,他说:“我先去一趟书房,待会儿再去看公主。”
管家顿时就松了口气。
窦诞来到书房,见身后无人跟着进来,就回过头,看向那两名跟随他去大理寺牢狱的仆人:“你们两进来。”
在他们进了书房后,他又吩咐:“把门关上。”
两人顺从地关上门。
“刚才在大理寺可有留下痕迹?”窦诞站定在他们的面前。
两人仔细回想了一遍,然后答道:“请驸马放心,我们走之前检查过一遍,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那就好。”窦诞冲他们露出笑容:“这次你们做得很不错,稍后我会让人把赏赐送到你们的房间。
“从今日开始,你们就跟着我去衙门吧。”
能跟着驸马去衙门办差,那就是说......驸马已经视他们为心腹了。
想到这里,两人大喜,激动地表达忠心:“多谢驸马器重,驸马放心,我们一定会......”
就在他们低下头以后,窦诞忽然亮出了藏在袖子里的匕首。
寒光一闪,匕首就插进了右边仆人的心口。
另一人还来不及反应,窦诞就迅速拔出匕首,又插进了他的心口,位置准确无误,必死无疑。
“驸马......”
两人望着窦诞,表情很惊愕,但惊愕过后,他们又很愤怒:“为什么?”
“你们知道得太多了。”窦诞冷漠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拔出了匕首。
最后?两人倒在地上?双眼圆睁,死不瞑目。
窦诞掏出汗巾?慢慢地擦拭匕首上的鲜血。
虽然他迫不得已帮太子和齐王救出了东宫那些人?成为了太子一党,但是太子与秦王之间的较量?他始终不敢断言太子就会一定胜利,所以他必须未雨绸缪。
如果太子赢了?那他就是大功臣。
如果太子输了?即便太子、齐王和东宫那些人在陛下面前指证他,但所有证据都已被他销毁,他们找不到证据,就是诬陷。
何况?他们做出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陛下不会相信他们说的话。
再者,他还有一位好妻子,那可是他的保命符。
想到这里,窦诞将沾了血的汗巾随手扔在地上,收好匕首?然后走出了书房。
这时,锈等候。
窦诞吩咐道:“把里面处理一下?不要惊动其他人。”
心腹往里看了一眼,见今晚跟着窦诞出去的两名仆人躺在地上?身下还有血水流出。
他心中惊了一下,忍不住问道:“主子?他们犯了何事?”
话音未落?窦诞就投来一记犀利的目光:“不该问的不要多问?这是为了你好。”
对上那双暗含警告的眼睛,心腹立刻垂下头,态度是前所未有的恭敬:“属下知错,属下这就去处理。”
说完,就走进了书房。
窦诞整理了一下衣服,前往正院,来到正房外面,他换上一张笑脸,一边往里走,一边温柔地唤道:“娘子,我回来了。”
......
寅时末。
大理寺少卿走进大理寺牢狱,习惯性地先去往关押东宫那些人的牢房。
关押东宫那些人的牢房是在最里面,且进去的道路跟通往别的牢房不是一条道。但大理寺少卿一走进里面的牢房,就发现满地都是狱卒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看起来战况很激烈。
他脸色大变,连忙吩咐:“去看看还有没有人活着?跑了哪些犯人?”
“是。”
衙差们立即行动。
很快,衙差们就检查完,向大理寺少卿禀道:“这些人都死了,没有一个活口。
“王晊那些指证太子的犯人都被杀了,单雄信那些一直没有松口的犯人都跑了。”
大理寺少卿顿了一下,又吩咐:“去问问,看谁知道进来了什么人。”
衙差们又去问整个牢狱的人,结果无人知晓。
“少卿,牢头等人肯定看见了,但是他们已经被杀,现在无人知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闻言,大理寺少卿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这个时候来劫狱的人,定然是太子的人。
不行,他必须马上禀报上官。
“你们守在这里,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吩咐了一句,大理寺少卿就急急忙忙地赶往李孝常的府邸。
本以为路上会遇到巡防营的人,少不了要解释几句,但是他一路走到李孝常的府邸,没有看见任何巡防营的人。
大理寺少卿心中起了疑惑,但并未深究,他命人去敲门。
“什么人?”值守的护卫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打开府门。
当他看清楚来人的面容时,很是惊讶:“大理寺少卿?这个时辰,您怎么会在这里?”
“我有急事禀报大理寺卿。”
说完,大理寺少卿拨开护卫,径直往里走。
“哎,等等,容我去通传一声。”护卫连忙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