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吏不仅端来了热茶,还端来了好几种糕点,供王庾食用。
王庾先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赞道:“嗯......好茶。”
又拿了一块糕点放进嘴巴里,嚼了嚼:“嗯......味道不错,赏。”
说着,从腰间扯下一个佩囊,直接给了小吏。
入手沉甸甸的,小吏顿时喜笑颜开:“能得公主一句赞赏,十分荣幸。”
王庾微微笑道:“不要叫我公主,在衙门里我是李侍郎,就叫我李侍郎吧。”
她的任命书上写的是“李庾”这个名字。
后来,她问李渊:“阿耶为何让我用这个名字?大家都叫习惯了,改口很不方便。”
李渊说:“我的女儿这么能干,当然要用我的姓。”
她听了之后很无语,但也没有反抗。
小吏行事圆滑,当即改口:“李侍郎若是在这里等着觉得无趣,我可以给您讲点宫外的事情,解解闷。”
王庾兴致不高:“我府中的人每日都会给我讲那些市井趣闻,时闻社每日也会派人送时闻报到我府中。
“宫外的事情,我都知道,没什么可听的。”
小吏刚得了王庾丰厚的打赏,心里很想为王庾做点什么,当然,他也想在王庾跟前混个脸熟。
见自己的提议被王庾否决,小吏就绞尽脑汁地思考,又瞥见王庾一直都盯着外面,似乎对尚书省衙门的景色很感兴趣。
于是,小吏提议:“李侍郎,尚书省的景色与户部不太一样,您要不要出去看一看?”
“好主意。”王庾立刻起身:“那你就在前面带路吧,跟我好好说说这尚书省的景致。”
意见得到采纳,小吏很开心,当即在前面领路:“李侍郎,这边请。”
王庾在尚书省闲逛的时候,裴寂正在和李渊下棋。
“唉,又输了,陛下棋艺高超,连赢臣三局,臣甘拜下风。”
李渊却道:“你今日心不在焉,故而连输三局。”
“臣扰了陛下的兴致,实在是该死,还请陛下降罪。”裴寂连忙请罪。
李渊虚扶了一下:“裴监快起来,我不是跟你说过吗,私底下放松些,自在些,就跟我们从前在晋阳一样。”
“唉......”裴寂突然叹道:“在晋阳那段时日是我过得最开心的,可惜啊,陛下虽信重我,但我得罪了太子,往后的日子恐怕不好过。”
李渊眉头一皱:“你什么时候得罪太子了?”
裴寂顿了一下,随即回道:“还不就是从前在朝堂上,太子还曾是秦王时,我与太子经常政见不合,时有争吵......”
说到这里,裴寂欲言又止。
但李渊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便说:“政见不合这很正常,太子心胸广阔,定不会将这样的小事放在心里,你大可放心。”
“可是......”裴寂支支吾吾,就是说不出话来,但脸上充满了忧愁。
从前,他不只是和李世民政见不合,还怂恿过废太子杀李世民,换作是他,他也会想办法铲除对方。
所以,他很担心李世民对他下手。
李渊见裴寂忧心忡忡,心中一软,就问:“你的女儿今年几岁了?”
“五岁了。”裴寂回答。
李渊想了想:“上次你带女儿进宫,我见她小小年纪就十分聪慧,莫贵嫔也曾称赞过她。
“我看就不如将她指给赵王吧,莫贵嫔喜欢她,将来也会待她好。”
闻言,裴寂激动地跪下去:“谢陛下!”
如此一来,他与皇室之间的关系就更为紧密了。
陛下不仅将临海公主许配给了他的儿子,还让赵王娶他的女儿,这样的浩荡皇恩,满朝上下,陛下也就只赐给了他。
可见,陛下对他有多器重。
裴寂心想:这下,李世民应该不敢动他了吧......
离开太极宫后,裴寂满面春风地往尚书省的方向走去。
“裴公......”
裴寂见尚书右丞从前面走来,神色似乎很慌张,便往前快走了几步,问道:“出什么事了?”
尚书右丞回答:“晋阳公主来了尚书省,说是户部例行检查,想要今年的铸币账册。
“对了,她还要前年和去年的账册,说是陛下让她好好学习如何看账册。”
裴寂忍不住腹诽:这个臭丫头,若是要学习如何看账册,看公主府的账册或是后宫的账册不就行了?还非得看铸币账册......
——等等。
看铸币账册?
莫不是太子派她来对付他的?
转念一想,裴寂又觉得李世民不会这么做,毕竟内乱才刚平息,李世民也才坐上太子宝座,这个时候李世民绝不会对付他。
因为对付他,就是在对付陛下,李世民的太子地位还没有稳固,绝不会贸然行动。
思虑及此,裴寂的神色轻松了许多:“既然是例行检查,那就全给她,不过,你得告诉她,三日之内,账册必须归还尚书省。”
“这......”尚书右丞很犹豫:“那些账册给晋阳公主看,真的没问题吗?”
裴寂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便安抚他:“你不用担心,真的账册不在尚书省。”
听见这话,尚书右丞顿时放下心来,笑着问:“裴公现在是回尚书省吗?”
裴寂脚步一顿,他不太想看见那个臭丫头。
于是,裴寂说道:“我还有点事要忙,稍后再回尚书省,你先回去,把这三年的账册都找出来给晋阳公主。”
末了,他又叮嘱道:“记住,是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