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盼夏一番思量,忍痛艰难开口道:“母亲,孩儿也需准备泽宫殿的弟子选拔赛,您好生歇息!”
她的话,宛若一把冰寒的利刃一下击穿了钱氏一颗心。
这是她最疼爱,最看重的女儿,她……她为何也如此对她?
“盼儿……盼儿……”钱氏的泪滚滚而落,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可她全身骨头筋脉全碎,一身烂骨头完全不受她的控制。
全身上下,唯有一颗脑袋可以微微左右摇摆。
一声声呼唤,换来的是女儿离去的决绝背影,宛若万箭穿心,鲜血淋漓。
“二……爷,二爷……”钱氏挣扎着扭头,望着守在榻前的安釜泽,宛若从前一般,用最楚楚动人的声音,嗲嗲道:“二爷,您一定要救我啊!母亲,母亲那里尚且有一颗滋养丹,若是她没有服用……”
“住口!”安釜泽一听钱氏的话,一甩袖子站起身来,一脸怒气道:“夫人,你疯了吗?难道又要去抢母亲的滋养丹,你忘了海兰的下场,还是说,你想让我逼死自己的亲生母亲!”
二爷也不肯为了她,去向张老夫人讨要丹药。
钱氏的泪唰唰唰直往下流,她的命为何这么苦?为何她的亲人都要抛弃她。
钱氏嘤嘤嘤的哭泣声,令安釜泽烦闷不已。
最近几日,为了将她从崖底打捞上来,他五日来几乎没有合眼,人已经疲惫到极致。
“夫人好生休息,为夫累了!”
累了!你有何累?
安釜泽,你不过是见我躺在榻上,不复以往风采,你便开始厌弃我了。
当真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呵呵,呵呵呵呵……”钱氏心中苦涩,反而苦笑出声,:“二爷,您是不打算救我了吗?”
她这是人话吗?
自己辛辛苦苦在崖顶,费尽心力将她从崖底救回来,得到的不是她的感激,反而是质疑,安釜泽憋在心中的一把火一下烧起来。
“夫人,我难道没有救你吗?”
他站在榻前,居高临下的望着榻上的人儿,怒斥道:“你别忘了,若不是你发癫将车夫踹下马车,马儿怎会失控跌落山崖?”
“你自从跌入崖底,我不眠不休地守着,想尽一切办法地营救你。若不是我的执着,你现在尚且挂在树梢上,被鹰隼啃啄,成为一具腐尸。”
“你现在好好躺在榻上,你还活着,你还想要如何?”
被安釜泽一顿责骂,钱氏委屈地眼泪吧嗒吧嗒往下落,泪眼模糊中,她喃喃道:“二爷,我仅想如往常一般,照顾您的饮食起居,我想站起来……”
绝望令钱氏脆弱不堪,撇着嘴,委屈十足道:“二爷,我与您夫妻二十载,生儿育女,这样的情分下,您难道真不能给我弄一枚滋养丹吗?”
安釜泽一手按着发胀的太阳穴,头疼不已:“那丫头的滋养丹,尚不知真假。女儿们为了泽宫殿的事情筹备,你莫要怪罪他们。至于滋养丹,我会另行想办法。”
他的夫君,还是会救她的,是不是?
钱氏哆嗦着嘴唇,点点头。
莫名的,心里没有一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