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沐夜冷冷的瞅着榻上的人儿,昏黄的烛光下,她的脸蛋精致如初,与他的小小王妃,难辨真假。
视线落在榻前地面上的那个话本子上,司沐夜眸光一沉,语带调侃道:“不曾想王妃病着,尚有闲情逸致看话本子。光线太暗,莫要伤了眼睛。”
他扬声道:“阿春,阿夏,将清华殿内所有烛光都点着,挑亮!”
殿外,阿春阿夏慌忙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他想,忙一一照做。
内殿的烛光一下子照得亮如白昼,阿芝缩在墙角不知所措。
这个阴森的男人类想干什么。
司沐夜看着榻上人的反应,眼眸神色复杂,他转身端坐到不远处的桌前,右手搭在桌面,食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
“砰砰砰……”
枯燥简单的敲击声,将屋内的气氛陡然间提升到令人压抑的氛围。
阿芝与阿夏杵立一旁,低垂着脑袋,吓得大气不敢出,疾风也如木雕般笔挺地站在窗口。
在场众人,心思各异,均不知殿下有何心思。
阿芝盯着离床榻不远处的小杌子,那上面的烛火照着它心里怯怯的。
喂喂喂!
它虽年长,存活于世五百年之久,可它的本体是一棵草。
是草,天生便怕火。
火可断万物生机,更可分分钟将枝繁叶茂的它烧得蔫巴,化为灰烬。
阿芝用被子裹着身体,缩到床里,讪讪笑道:“三更半夜,殿下你们不睡觉,跑到本……”忘记主人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能称本草。
“咳咳咳,你们跑到本王妃屋内,到底要做什么?还不速速离去!”
阿芝强作镇定,振振有词地质问着。
主人强势起来,便是如此威武,那个阴森森的男人类一听此话,总会温柔倍至,态度和煦如春风。
快点,快点态度和缓,本草令你们出去,你们便统统出去。
谁知它此言一出,男人类非但不曾放低身段,反而冷冷的瞅着它,那深邃冒火的视线,分分钟令阿芝花枝乱颤。
太可怕!太可怕了!
它终于明白主人为何要逃跑了,这样的男人类谁敢嫁,嫁了也得跑。
“啪!”司沐夜食指轻敲着桌面,陡然间化为以掌击之,梨花木的结实桌面,在寂静的夜里,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震慑着每一个人的心。
他一双眸子冰寒地盯着榻上的人儿,似能将它洞穿,一字一句,音色毫无感情的质问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冒充王妃!”
他此言一出,万籁俱寂。
阿芝不设防下,莫名其妙地反问道:“咦?你怎么知道?本草难道扮演的不像吗?”
什么?这个王妃是假的!
众人心中震惊,满目狐疑地望着榻上的人儿。
阿芝讪讪笑着,心理发虚。
没有挨过一日,它的身份便被识破了。
主人,不要怪罪阿芝,不是阿芝不尽力,而是这个男人类太狡猾了。
“王妃在哪里?”他不关心眼前人是谁?他仅关心他的小小王妃,去了哪里。
阿芝回过神来,梗着脖子,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儿,“主人的事情,阿芝绝对不会透漏半句。”
原来它叫阿芝。
“疾风,去,命人用火把将这里团团围住,若是它不如实回话,便将它架在火上烤!”司沐夜沉着脸,一本正经地下着命令。
这本是吓人的把戏,谁知榻上的人儿,宛若孩童心智,一听他如此说,马上改口道:“你太凶狠了,主人才会跟愣头青私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