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太子派人送过来,此刻他们都在大厅,因为打着陈楚的名义,下面的人也不敢怠慢。毛氏跟在下人后面进来,一路上看这云府雕梁画栋,眼睛都要掉出来,张宝更甚,贪婪的眼神怎么都掩饰不住。
二人来到大厅不久,玉云姗姗来迟。全部挽起的头发戴了珍珠发簪和流苏点缀,一身红白对襟,颈边一圈白色貂皮围脖衬得她的脸更加小巧,皮肤白皙红润。张宝看见顿时失了神。
“大胆,还不见过夫人”,管家看张宝放肆,出言阻拦,他们这才收回目光。毛氏刚刚细细打量了玉云,真是女大十八变,她现在都出落得这么漂亮端方了。
“咳咳,云儿,你还记不记得张伯母?小时候我家张寒经常去陪你玩的”,毛氏露出笑脸,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和蔼可亲,不过玉云可不吃她这套,当初可是她把寒哥哥卖掉了。
“哦,原来是张伯母,你们怎么来京城了?”,玉云故作惊讶的样子。毛氏看她的样子赶紧上去解释,
“我是来找张寒的,都这么多年了,他过的出人头地但却丝毫没有派人找过我和宝儿,让我们在外头食不果腹,真是太不孝了,要不是太子殿下找到我们,我们估计都还蒙在鼓里”。毛氏说得伤心,一边的张宝也附和,
“对,没错,你都不知道我和娘这些年过的什么日子,他逍遥自在,让我们母子在外面挨饿受冻,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的亲兄长,娘也是他的母亲,他怎么能不顾我们死活,你说是吧嫂子”,张宝一副振振有词的样子看得玉云更加一头雾水。
“您这样说,意思是大人是您的大儿子?”,
“对对对”,毛氏连连点头,但是玉云此刻面色更加不好了,
“你们可有证据,我的夫婿可是云寒,是二品尚书令,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玉云的话让毛氏母子有点摸不着头脑,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还是要见见人的。
“好侄女,你把他叫出来让他亲自说”,毛氏的言语让在座的人都皱起眉头,心里反感,不管怎么说,现在结论未定,她这么说话实在粗俗,乡野妇人半点礼数都不懂。
“你去,将大人请出来”,玉云此刻也有点恼火,什么破事都让她处理,她这要是真的有这样的婆婆和小叔子,干脆自离算了。玉云的不情愿大家都看在眼中,但这也没办法,如果云大人真的就是张寒,那事情可真大了去了,光是欺君就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至于云夫人恐怕也得连坐,谁让她嫁给了云寒,于是她的愤怒反感倒也变得合理。
云寒出来时,顿时人人都将目光转向他,玉云尤甚。“大人,这两位说是你的母亲兄弟,可有这回事?”,玉云目光咄咄,云寒皱起眉毛,面上显出点不耐烦来。
“我自幼就失去双亲,也没有什么兄弟姊妹,如今哪来的母亲兄弟?这是谁胡乱来攀认,来人,将他们赶出去”。云寒发怒,东宫的人赶紧上去劝说,而一边的毛氏和张宝在看见云寒出来的时候愣了一下,这完全不一样啊。
“娘,怎么办?”,看人家那样貌,那气度怎么可能是张寒。在张宝的印象里,张寒又瘦又黄,十分难看,怎么可能会是眼前的人。毛氏心里也慌张,不过想到太子的话,她强自镇定。
“还能怎么办?他就是你哥,快上去认哥哥”。毛氏掐了一把张宝,他立刻反应过来,直接冲上去,不过下人们哪能这么眼睁睁看着他冒犯,赶紧将人拦下。
“哥,你不认得我了,我是张宝啊”,张宝上去,一副亲人见面的架势,甚至还挤出两滴眼泪,但是他做得不细致,很容易就看得出来是假的。毛氏拉开他,上去就要拉住云寒,但是他连连后退几步。
“放肆”,毛氏被他厉声震住,心里颤颤,怎么办,他好像真的不是那妓生子。如今云寒在朝堂混了两年,声威与从前大不相同,她又怎么能看出张寒以前那逆来顺受的影子。
“本官已经说过,本官自幼父母双亡,是书店掌柜将我养大,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来乱攀亲戚”,云寒对着毛氏发作完又转向东宫的人,“我可从不知道太子殿下还有这等闲心操心我家的事,太子殿下的心意我领了,只不过殿下的力气怕是使错了地,这两个人你们从哪里找来的就把他们送回哪里去,这云府可不是收容所”。
云寒下了逐客令,太子府的侍卫给毛氏二人使了一个眼色,二人立刻开始撒泼。“哎呀,张寒我知道你怪我,可是你爹当初自己做的混账事,在外面和妓子厮混生下了你,我又怎么气得过,因此平时才对你严苛了点,但是我好歹也是把你养到了十岁,如今你倒是不认我了,我真是命苦啊”,
“娘,你别这样,哥哥也是有苦衷的,毕竟他现在是大官了,要是有我们这样的亲戚,恐怕在这京城也没了好名声,算了我们还是回乡下吧,虽然日子苦点,但好歹也过得去,我们就别给哥哥添麻烦了”。张宝半跪在地上劝说毛氏,毛氏趴在他的肩上哭得伤心。
玉云看他们将这里搞得嘈杂,听着毛氏的大哭,脑门嗡嗡作响。“大人,他们说得可是真的?”,她有点愤怒,拧着眉头质问云寒。
云寒见她不信,心里更加烦躁,“夫人也相信他们?”,云寒有些不可置信,他们是夫妻,而现在他的妻子竟然不相信他,反而听信这二人的胡搅蛮缠。
“如果不是他们又怎么会这样?”,如果不是,谁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