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圣探手从腰间一搂,就将一只灰褐色的野兔抓了出来。
之前太岁就见他腰里别着东西,没想到是只兔子。
盗圣举着兔子对太岁嚷:“你看,这兔子已经尸变了,可看上去和平常的兔子没两样。”
太岁细看他手里的兔子,的确,这只兔子看起来安安静静,而且怎么看,都和普通的兔子没什么差别。
接着,太岁便迅速将兔子的脑袋向上一翻,他用手捏住了兔子的腮帮,不知道是不是这道手法起了什么作用,那兔子立即翻起了白眼。
太岁这才发现,兔子的眼睛只是眼睑平时挡不住的部分很正常,但凡是只有用力翻动眼球才能看到的部分,都变成了一种晶莹剔透的黑色。
“这种尸变症状非常特殊,”盗圣激动地说道:“凡不化骨尸毒催生出的邪尸,都是这个样子,表面上根本看不出异常,只在一些不易察觉的部位出现尸变症状。”
太岁记得盗圣曾说过,不化骨这东西,表面上看起来确实与寻常人无异,他们能够混在人堆人,而不被辨认出来。
怪不得盗圣这么紧张,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不化骨危害比尸魃更大,他们可以潜伏在人群中,制造出无数表面上与常人无异的邪尸,只是不知道,这些邪尸的行为是否也和常人差不多。
不用太岁开口,盗圣就说:“但凡被不化骨转化的邪尸,全都受不化骨的操纵,如果不化骨让他们以正常人的姿态生活,他们就会按部就班过着正常的日子,有些人被转化为邪尸后,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转化了,只有不化骨让他们爆发凶性的时候,他们才会爆发凶性。”
太岁眉头紧蹙:“夜煞复生,苍生寂灭,原来是这个意思。不好,这只不化骨不知道已经出现了多少个年头,估计现在已经有相当多的人被它转化了。”
盗圣也十分焦躁:“这只不化骨看来相当狡猾,这么多年了,从没听说过西贺州有闹邪尸的传闻。”
太岁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咱们平时说的邪煞,会不会,就是不化骨转化出来的邪尸?”
这话一出口,太岁就觉得不太对,邪煞的模样大异常人,不太可能是不化骨转化来的。
盗圣也是立即摇头:“不可能,不化骨转化出来的东西,可不会变成那番模样。”
太岁问:“这种转化是可逆的吗,比如,杀了不化骨,这些被转化的人,会不会恢复成以往的样子?”
盗圣依旧摇头:“不会,一朝被转化,终生是邪尸,让他们解脱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将其镇杀。”
太岁的眉头已经紧紧拧成了一个“川”字,不化骨这东西危险甚广,如果不赶快将其干掉,假以时日,整个西贺州都会沦陷。
想到这儿,太岁顿时一阵心烦。
他原本计划是联合遗人,干翻海廷,可是遗人还没联系上,就发现这世上有七座他必须探寻的大墓,还没等找到第二座墓,都莫名其妙蹦出这么个不化骨来。
关键太岁有种预感,这只不化骨,很可能就是三年前坠崖丧命的温小跳。
不化骨、七座大墓、遗人、海廷,还有潜伏在海廷背后的那股黑暗力量。
这些东西似乎无法用一条简单的逻辑线贯穿起来,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太岁总有种感觉,这些元素之间,似乎都存在着某种必然的联系。
这种感觉非常强烈,仿佛他原本就知道那种联系究竟是什么,但记忆莫名出现缺失,又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盗圣见太岁陷入沉思,便吆喝一声:“你怎么晃神了?快想个办法呀!”
太岁稍作沉思,说道:“冷无心手底下有个相当不错情报部队,既然咱们到了他的底盘,那就借助他的力量,找一找那只不化骨吧。这种事你急也没用,眼下,咱们还是不要放出风声去,以免打草惊蛇,你也说了,那只不化骨相当狡猾,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说不定都会惊到它。”
盗圣叹了口气:“唉,我发现你有的时候是真能沉得住气,眼下这事儿,可是一天都不能耽搁。”
“不会耽搁太久的,咱们马上就要进入冷家地界的,以我对冷无心的了解,咱们步入冷家的第一天,他就会来找咱们。”
“你和那个冷无心,很熟么?”
“算是世交吧,一百年前小龙潭落难,冷家曾帮过我们,后来冷家崛起,不少人视他们为眼中钉,我为了报恩,曾做过冷无心的影守,一直到冷家度过那场危机,我才离开。”
盗圣不由咋舌:“那你们这交情还真不一般,这得是过命的程度了吧。”
“差不多吧。”太岁望着远处的山谷,幽幽吐了口浊气。
盗圣自去处理兔尸,这东西处理起来破有点麻烦,必须先把脑袋剁了,然后再用一把猛火,将脑袋和身子一起烧个干净,不能留下半点残骸。
太岁则坐在马车上安静地等着,果然,没过一分钟功夫,冷月就从车帐里探出头来:“盖先生,你还给我家曾祖做过影守,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过呢?”
太岁只是笑笑,并未作答。
虽说太岁心里也清楚,一旦冷无心认出他来,冷月很快就会知道他的身份,但在此之前,他不想多说什么。
太岁自然不想让冷月知道他是谁,因为那就意味着,冷月掌握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秘密,知道它的人,都要面临极大的风险。
太岁不怕盗圣知道这个秘密,是因为盗圣足够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