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廷回到王府的时候,厨房的火已经扑灭了。
他刚一踏入王府大门,就遇到了行色匆匆的徐州蒙。
徐州蒙看到朱廷之后,急忙奔至他的面前,一脸的凝重:“王爷,红衣姑娘的房间着火了,红衣姑娘失踪了。”
朱廷看了一眼满头大汗的徐州蒙,默了一默,对他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徐州蒙抬眼看着朱廷的面具,抿了抿唇,转身离去。
看来,她走了。
走了也好。
走了,他才能放心。
朱廷走到着火的那个院落,看着熊熊燃烧着的大火,抿了抿唇。
身边不断有人拿着各种器皿盛水灭火,众人忙忙碌碌,各种嘈杂的声音混合揉杂,场面混乱不堪。
然而朱廷似乎没有听到任何嘈杂的声音,他看着眼前的团团烈火出了神。
他忽的想起了,越国皇宫里她跳的那一支精美绝伦的舞。
那时的她一身红衣,动作流转,美到极致。
就像一团火焰,一团可以噬人心魄,烧人肺腑的炽热火焰。
而她这团火焰最后却扑向了他,灼的他魂魄四散,神志颠倒。
这火是她放的吗?
她是为了逃走?
罢了,无论如何,他只希望她心中的火不息,只希望她过得无虑。
朱廷最后又看了一眼张牙舞爪燃烧着的赤红火焰,转身离去,脚步没有丝毫的停歇。
他径直走到了自己的卧房,回想着那发生的事情。
那他为了不让李桐发现自己就是凤子苏,把她带到了她的卧房。
她还是第一次进入自己的卧房,却是以那样一种方式。
凤子苏进入了内室,一眼就看到了放在床上的物什。
那是……
朱廷快步走到床前,拿起放在床上的那条黑色的丝带与碧色的梧桐花。
这是……她给他留下的?
她知道了自己身份?
没错,她肯定知道了。
连他给她戴上的梧桐花都还给了他。
既然她知道了他就是凤子苏,又为何要离开,而且还留下了这些。
对了,他的荷包?
朱廷把自己的枕头拿开,翻来覆去的将床铺找寻了一遍,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看来,是被她拿走了。
她拿走了自己绣的荷包,又把他送的东西还了回来,她是想做什么?
她要与自己彻底的了断。
朱廷意识到这一点,面具下的脸变得煞白,双目通红,拳头紧了又紧。
他不甘心,她凭什么不声不响的走,凭什么把他的荷包也拿走?
朱廷越想越愤怒,自己也不知道他在愤怒些什么。
明明他也已经决定放她自由,明明她的离开正和他意。
可为什么他的心却如茨疼,仿佛心脏破碎,肺腑掏空,比皮开肉绽不知疼了多少倍。
想起以后没有她在的漫漫时光,想起以前无数个孤独孤寂的夜晚,想起前世如同行尸走肉般的生活……
他改主意了,他要留下她。
看吧!他多么自私!
但自私又怎样?
他本来就不是圣人。
朱廷把那枚碧色的梧桐花紧紧地握在了自己的手中,转身离开了自己的房间……
……
李桐在密林中遇到那烧火丫头之后,就与她一起离开了昱王府。
果然如她所,那条路径十分隐秘,她们两人也离开的很顺利。
待她们离开昱王府之后,按照之前的计划,她们先住在了越城的一家客栈,而后等一亮再离去。
李桐进入了自己的客房之后,立马呼出了一口浊气。
她……逃出来了。
可为何她一点也不觉得开心,心中闷闷的,似乎有一团混浊的令人不愉快的东西堵在心郑
虽然她从昱王府逃了出来,但她现在还真的不知该何去何从。
那老妪对她下的蛊毒三个月之后就会发作了,到时候她的灵魂与躯壳就会供她驱使,不知道她是否会利用自己杀害凤子苏。
她才刚想与凤子苏,也就是朱廷断绝关系,如今却又与他牵扯上了。
她自己下不了手杀他,那么她就会一直受到老妪的控制。
那老妪的手段当真是无耻至极。
对了,当时在越国皇宫的时候,她在大殿外似乎隐约听到了南宫傲过一句有关万蛊之王的话。
当时他,万蛊之王可以驱使一切蛊毒。
那么这个万蛊之王一定也会压制她身上中的控心蛊了。
不过万蛊之王乃是南疆圣女的东西,自己若去寻她,不知她是否会为自己解了蛊毒。
不如自己去碰碰运气?
李桐想到这里,摇了摇头。
她记得当时她上台献艺的时候,那个圣女看她的眼神可是不太友好。
而且当她扑入凤子苏的怀中时,她清楚的看到了那圣女眼中的不屑。
作为女人,她看的出来,南疆圣女对凤子苏是有些好感的。
但她的出现,却令凤子苏的目光完全都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着实令她难堪。
那种高傲又娇贵的女子又怎会不怨恨自己,又怎会给她解毒?
唉……
李桐叹了一口气,到底又是凤子苏,怎么处处都有他。
他也真的是……处处给她惹麻烦。
南疆圣女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明明连凤子苏的真面目都没有见过,怎么就对他青睐有加了呢?
看来圣女的这条路也是走不通了,她只能另想他法。
李桐思及此叹了一口气,正想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