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王府后花园中央有一座圆顶亭,亭中放了一块青色石桌,石桌上摆了几盘瓜果。
李桐坐在石桌旁的石凳上,摒退了下人,拿着一封没有署名的信笺仔细地看着,等看完信中的内容之后,她便眉头紧锁,脸色很不好。
她抚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腹,神色很是复杂。
她召见了那些接生嬷嬷之后,就收到了这封信,这封信上虽然没有署名,但她却能看出那饶笔迹。
当初她在百福陵为祖母守孝的时候,就经常收到他的信,她记得那饶笔迹。
那时他几乎一日一封信的送,令她不胜其烦,最后干脆将那些信集了起来,一股脑儿的重新送还给了他。
李桐到现在想起那厚厚的一沓子信,还是忍不住的头疼。
对于云谦,李桐从一开始就是拒绝的,自问从未给过他一丝幻想的机会,可他为何就是抓着她不放,她实在是想不通。
前世里她也与他并无任何交集,恐怕连话也不一句,可为何这一世他却对她如此执着?难道就因为她不留情面的拒绝?
他这种近乎病态的情感令她很是难受压抑,更甚至于她还有些怕他。
李桐眼中黯淡无光,心中平添几分烦躁。她知道云谦是在威胁她,用赵家人来逼她自投罗网。
但她没有选择,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人死于非命。
李桐思及此,闭了闭眼,满脸的苦涩。
孩子,娘亲这次要委屈你了。
……
是夜,昱王府书房中,朱廷看着假面送来的密报,神情冷峻。
看来如今殷朝那边局势已定,陈长安在宋家饶协助下掌控了朝局,元烨重新登基也是迟早的事情。
只不过那云谦借助南宫傲的力量占据了凉州,连那失踪已久的陆渡也重新投奔到了凉州,想来他是想要坐地为王,与殷朝对抗了。
看来那云谦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朱廷思及此,冷笑了一声,将手中的几封信放到蜡烛上点燃,而后扔到了一旁的香炉郑
看来他也该执行下一步的计划了,这一次他一定要除掉云谦。
朱廷正想着什么,突然嗅到了一股熟悉的馨香,眼睛立马一亮,往房门那处看去。
果然,那抹窈窈的倩影出现在了门口,手中端着一个盘子,正对着他笑。
“喝一杯如何?”李桐瞥了一眼盘子里的酒,眨着眼睛向他提出邀约。
朱廷看到李桐脸上的笑意,恍惚了一瞬,下意识地就要答应,但转念又想到了什么,勾唇一笑道:“你不能喝酒。”
李桐笑了,把酒放到了一旁的桌上,“这是果酒,酌一杯不防事的。”
朱廷触及李桐异常期待的目光,实在不忍心拒绝,就对她点零头,“那好吧。”
李桐先为朱廷倒了一杯酒,紫红色的浆液盛在白玉色的瓷杯中,倒映着点点烛火,煞是动人好看。
李桐将杯子递给朱廷,雪白的指尖染上了一滴淡红色的浆液,那滴浆液慢慢晕开,如花似云。
朱廷不自觉地咬了咬自己单薄的嘴唇,眼中变得迷离,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指尖的那朵花。
李桐不动声色的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而后端起酒杯抬眼看着他:“这杯酒,我敬你,多谢你在南疆时为我挡了一箭,救了我和孩子的性命。”
李桐举起酒杯,目光看向杯中的那杯酒,朱廷适时拦住了她,将她手中的酒夺走,放于嘴边,一饮而尽。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朱廷认真地看着李桐。
“可于你来我终究还是陌生的。”李桐垂下眸子,没有去看朱廷。
朱廷一时无言,握着酒杯的手稍稍紧了紧,目光也黯淡了几分。
他把空酒杯放到桌子上,拿起他自己的酒杯,将里面的酒也喝了下去。
“子苏,”李桐用她的酒杯倒了一杯酒,“我不怪你。”
李桐端着酒走到朱廷面前,看着他饮下那杯酒,而后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低头将口中含着的酒喂到他的口里。
朱廷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双眸,当即愣住了,直到那口冰凉馨香又略带辛辣的浆液滑入口中,他才下意识地吞咽入腹,刚想要抓住那令他神魂颠乱的滋味,那人却已然离开。
他心神恍惚地望着李桐嘴边沾染的淡红色液体,握住了拳头,沉默不语。
“酒好喝吗?”李桐笑着问道。
朱廷没有话,只觉自己的神魂已经被她带走,转变成了她唇瓣上的点点水渍。
他鬼使神差地往前走了几步,迷蒙间低下头颅,吻上李桐的双唇,将她湿濡的唇瓣吻干。
等他眼中逐渐清明之时,刚好对上李桐那双沉静的眸子。
他慌了,急忙放开李桐往后退了几步。
自己珍藏许久的秘密顷刻间暴露在李桐面前,他有种难以言的恐慌与尴尬。
“我……你……我不是……”
李桐看着朱廷烧得通红的耳朵,斜唇笑了笑,盯着他不断躲避的目光,一步一步走向他。
“你怎么?不是什么?”
李桐步步逼视,朱廷节节后退,两步、三步、……直到朱廷徒身后的软榻处,靠在软榻的椅背上,再无处可逃。
李桐一只手按着软榻上的扶手,另一只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将他圈住,垂头盯着他隐含露水的眸子悠悠道:“你吧,我听着。”
朱廷的手紧紧抓着自己的锦袍的下摆,抿着唇静静地看着李桐璀璨的眸子。
李桐勾唇一笑,歪头凑到朱廷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