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桐在天水阁用了晚膳后,从母亲那里要来了婆娑牡丹的花籽,回到了自己的梧桐阁。
百合伺候李桐洗漱后,便离开了李桐的卧房。
李桐也上了床,准备睡觉。
可她此时却辗转难眠,思及今日在发生的事,她总觉得万分蹊跷。
她给凤子苏的那个荷包上绣的花纹是一枚玉佩上刻着的花纹。此玉佩是那天她在顾安遇害的那个房间的窗外捡到的。
与其说那玉佩上刻着的是花纹,不如说是一些长相奇特的字符。
她曾仔细地研究过其上的花纹,但却毫无所获。
她总觉得那种字符她在哪见过,到底是在哪呢,她一时也想不起来,但可以肯定的是她应该是在前世见到的。
她之所以把那字符的一部分绣在自己的荷包上,就是为了寻一个契机触发自己的记忆。
或者要是有人认识那字符,看到她的荷包,必定会来找自己。说不定还会找到那玉佩的主人。
但她现在想想,这一举动还是不太妥当。她并不知道这字符所表达的含义,把它绣着荷包上实在是有些冒险了。
给了凤子苏也好,李桐心想,那荷包凤子苏应该已经扔了吧。
扔了也好。
凤阳王府,留君阁。
凤子苏坐在书案前抄录着什么,他的手里还拿着一个绣着奇特字符的荷包。
他低着头仔细地抄录着,书案上的油灯照亮了他笔下的那张纸,只见上面用毛笔写着一些奇特的字符。
很显然,凤子苏正在抄录那荷包上绣着的字符。
只见那一个个奇妙的字符,在烛火的照耀下似乎活了一般,幻化成金色的剪影钻入了凤子苏的耳朵里。
凤子苏被这奇妙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来。
为何会有这种情形?他自己根本就看不懂这些字符,可为何自己竟然会与这些字符有感应?
难道与他本身的体质有关?他的体质自从他八岁那年就被父亲改造,现在的他与常人有所不同。
他不管受什么伤,身上的伤口都会快速愈合,且不会留下一丝疤痕。
他也是百毒不侵的体质,任何毒素在自己身上都不起作用。
他虽不会受伤,不会生病,也不会中毒。但在每个月的月圆之夜他都会遭受一场非人的折磨。
那时候他的血管会暴起,全身的血液逆行而流,速度极快,就像有千千万万条虫子在自己的血管中快速攀爬。
发作的时候,他的瞳孔会消失不见,视力也会损失。
血液极速倒流的痛处绝非人类所能承受,可他也不是正常人类不是吗?
他记得小时候他曾在镜子里看到过他发作时的样子。当时他被自己吓了一跳,镜中的自己就像是一头发狂的魔兽,一个索命的恶鬼,完全没有人样。他自己看着他的样子都觉得可怕。
为了控制自己,为了避免发作时情绪狂化伤了别人,父亲就用铁链把自己绑起来。
小时候他发作时,父亲就会在一旁看着,不发一语的看着他痛苦不堪的丑陋模样,冷漠的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被铁链束缚的时候,无尽的痛处会使他不断的挣扎。而他挣扎的时候,自己的血肉之躯往往会被坚固的铁链磨出血淋淋的伤口。
大把的血液从他的伤口流出,片刻后伤口又自动愈合,然后又被铁链磨出伤口,伤口又会自动愈合……如此周而复始,无边无际的痛楚,无边无际的折磨。
他记得在他十六岁那年,他在发作时突然挣脱了铁链,杀死了父亲身边的一个暗卫。
父亲这才为他在留君阁内建造了一个铜墙铁壁的密室。
每当发作的时候,他就会一个人走进密室,拿出铁链把自己绑好,等待发作的时辰。
正常的发作时间是月圆之夜的午夜,他会发作一个时辰,可若父亲生了他的气,不想让他好过,也是可以延长他发作的时间的。
他不知道父亲是如何延长他的发作时间。他只记得他在八岁时,他的父亲让他喝了一碗粘糊糊的药汤,那药十分难闻,入口时还有一股血腥味。
父亲捏着他的鼻子把药猛地灌进了他的嘴里,他的口中顿时充满了浓浓的腥苦味。他把想那苦涩不堪的药吐出来,可是父亲紧紧地捂着他的嘴,不让他把药汤吐出。
所以他不得不把那异常恶心之药吞咽下肚。他痛苦的盯着父亲,疑惑地看着他,他不明白为何一向疼爱自己父亲会突然这样对待他。
然而此时他却不知道,真正使他痛苦的事情还在后面。
地狱之门已经悄然打开,有一只血淋淋的大手正朝他挥动。
父亲喂他喝了一个月的黏糊糊的黑色药汤后,就把他带到了七血楼的浴血窟。
七血楼是父亲一手建立的杀手组织,那里的杀手要经过残酷的杀人训练才能成为七血中的一员。而浴血窟就是七血楼训练杀手的地方。
在七血楼的日子里,他过得如同行尸走肉一般。那时他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炼狱。
七血楼的七血会对刚进入浴血窟的杀手进行残酷训练,等他们掌握了基本的杀人技能后,就会派他们出去执行杀人任务。
若这些初出茅庐的杀手成功的完成了七血布置的杀人任务,并且活着回来的话,七血就会从这些杀手中选择自己的继承人。
倘若这些继承人能在师徒大赛中杀死自己的师父,那么他就会成为新的七血。
七血指的是七血楼中地位最高的七位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