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小唯说着从灵柩前的供桌上,取了三炷香点了,在沈夫人诧异的目光中,插进了香炉里。
从头到尾,木小唯神情漠然,动作行云流水没一丝停滞,她甚至都没有躬身行礼,更甭提下跪三拜九叩了。
这一切在木小唯看来理所当然,彩儿看来也能理解的行为,沈夫人看着却是对她死去公公的百般不敬,虽然沈夫人最终也没开口说什么,可她臭的不能再臭的脸色,不难看出她此刻的心情有多扭曲。
“你在这儿陪陪沈夫人吧!我去寻一下瑞木瑾那臭小子,希望还能来得及!”
敬完香,木小唯的脸色彻底变了,因为在香插进香炉的一瞬间,她看到老师爷的亡魂,一脸愤怒的飘进灵堂。
“发生什么事了?”彩儿脸色一变,“我跟你一起去。”
木小唯摇摇头:“算了,你去了也帮不上忙。”
彩儿失落的垂下了眼眸:“那好吧,小姐姐,你自己去可千万要小心啊?遇到危险一定要找破铃铛帮忙,不然我可不放心你一个人去。”
“放心吧!”木小唯拍了拍彩儿挽着自己手臂的手,笑了笑,“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你忘了,我肩上可是挑着那么重的担子的,哪能让自己轻易出事。”
“你心里有数就好。”彩儿嘟了嘟嘴,再不情愿也只能看着木小唯一步步往外走。
“彩儿姑娘,哪位姑娘是你朋友吗?”直到看不到木小唯身影了,沈夫人才缓过神来询问木小唯的来路。
彩儿对她笑笑:“她不是我的朋友。”
“不是朋友?!”
沈夫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了,看她们刚才互动的样子,可不像是普通关系啊,这不是朋友还能是什么?
难不成?
沈夫人仔细打量彩儿一眼,对心底那个想法有些拿不定主意。
彩儿却没给她瞎猜测的机会。
“她虽然不是我的朋友,却是我比朋友还亲的主人。”彩儿说着,嘴角嗪起一抹微笑,那是对木小唯这个主人的肯定。
沈夫人震惊了!
她没想到眼前这个俏生生,以后很有可能是县令夫人的女孩,居然是一个认人为主的‘奴隶’,这个事实简直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沈夫人忽然觉得她与这个‘奴隶’交好,身份没来由的就比寻常夫人低了一等。
这让她心底非常不痛快,连带着接下来招呼彩儿都有些漫不经心,好在彩儿忧心木小唯,压根就没将她那些小心思放在心上。
………
永定县,城南三十里处。
当木小唯赶到这里的时候,这里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木小唯找到瑞木瑾询问过后,才知事情始末,却原来是另一户死了老人的人家,也看上了这一处风水宝地,想要强行霸占这处宝地,才与瑞木瑾一干前来挖穴的匠人起了争执。
“事情怎么样了?”
木小唯与瑞木瑾以及何良傅,站在人群外围一块大青石旁边,望着吵个不停,并互不相让的人群,一个个眉头紧皱,仿佛碰到了特别棘手的事情了一般。
“那边的人一口咬定这是他们请风水师看中的阴宅地,愣是不让我们这边的人动手挖穴,这些来帮忙挖穴的匠人,又个个对老师爷有敬重之心,又哪里肯轻易相让,两方就这么僵持下来,眼看吉时快要到了,我这…”
瑞木瑾此时只感觉头都快炸了。
两边的人都是永定县居民,他帮着谁都说不过去,而且双方都觉得自己占理,抓住这一点噱头,都互不相让,唯一的法子就是另觅一处风水宝地,可他身边偏偏就缺这么一号人才。
想着想着,瑞木瑾突然有些怀念,可是怀念什么他又想不起来,总觉得记忆中最重要的某个东西或者某个人被他给遗忘了。
“阴宅地上可沾了血?”木小唯皱着眉问。
对这个问题,瑞木瑾答不上来,毕竟他来是因为何良傅通知他这里出事儿了,他才马不停蹄赶过来的,赶来时这些人就已经闹成了一锅粥,哪里又能知道在此之前,有没有发生过什么流血事件。
倒是何良傅眼睛一亮,想起了些东西。
“小的带匠人门过来的时候,刚好看到那些人拿着大公鸡在哪里生祭,不知道这算不算沾血了?”何良傅越说越忐忑。
倒不是说他胆小,实在是木小唯的脸色,随着他的话说完,直接就黑的不能再黑了。
木小唯闻言,面沉如水地抿了抿唇:“让匠人都撤回去吧,这块阴宅地废了,即便勉强要回来,老师爷住的不舒服,也会祸害子孙后背,根本就得不偿失。”
“快去快去,招呼匠人们走了。”
瑞木瑾见木小唯转身就走,连忙吩咐何良傅去办事,自己这三步并做两步追上木小唯,在她身边面色大急的问:“那老师爷的阴宅地怎么办?”
“能怎么办?”木小唯脚步顿住,扭头看白痴似的看了眼瑞木瑾,转头继续往前走,“废了一块阴宅地而已,能怎么办,再找一块不就好了,咋就不笨死你呢!”
“我当然知道,废了另外找一块的道理啊,可问题是咱们没有风水师,怎么去找啊?”
唉~
瑞木瑾再次追上木小唯的时候,心底幽幽的叹了口气,摊上木小唯这么个想事情,想的那么简单的人,他感觉心真的好累,好想停止跳动让它歇上一歇。
木小唯闻言,干脆停下脚步不走了。
她望着瑞木瑾,眼睛危险的眯起:“把头扭过来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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