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娘说到徐父徐母,青禾就接话道,“奴婢刚才问那过来报喜的小丫鬟了,她说朔州的差役来报喜时,老夫人身边的李嬷嬷,还有老爷身边的小厮,都在现场,现在怕是已经把二公子中举的好消息告知老爷和老夫人了。”
瑾娘觉得徐父徐母此时八成已经得信了,可即便如此,她也得派人过去说一声,这是她为人媳妇的本分,不能因为疏忽大意,给人留下说闲话的机会。
其实,若不是外边天不好,路也滑,且徐二郎明确叮嘱她在屋里好好呆着,瑾娘是想亲自去给徐母报喜的,可现实情况却是,她只能再让丫鬟们跑一趟。
而此时,正如青禾所说,徐父和徐母都得知了徐二郎中举的消息。
两人那个欣喜啊,激动的差点晕过去。
徐母多端得住一个人,一听到消息说徐二郎中举了,立刻就双膝跪地,朝着西天佛祖所在的方向,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响头。
她额头瞬间就红了,看得李嬷嬷眉心直跳,连忙将她搀扶过来,就让小丫鬟拿药给徐母涂。
可徐母此时那里顾得上自己?
她还没沐浴焚香告诉佛祖这好消息呢。
二郎中举肯定是佛祖在保佑他,不然,依照二郎读书不到一年的时长,他能中举?
一切都是佛祖的功劳,她一定先谢过佛祖才成。
李嬷嬷就亲眼见着,徐母慌忙让人抬了热水沐浴更衣,然后去了后边的小祠堂,给佛祖上香去了。
她在里边行了三跪九拜的大礼,将佛祖谢了又谢,就这还觉得自己礼轻了,徐母想了想开口说,“信女为报佛祖护佑二子中举之恩,决意给佛祖重塑金身,但愿佛祖能继续保猛进,早日封侯拜相。”
李嬷嬷:“……”
比之徐母的兴奋激动,徐父丝毫不多让。
当然和徐母振奋的原因不同,徐父现在一心想的都是:他那五千两银子落到手里了!!这可算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他目前是不用向儿子妥协,去寻求更多的月俸了,开心!!
徐父开心到炸裂,在屋里磨拳搽掌走了十多圈,笑的跟个智障一样。
但即便如此,屋里伺候的丫鬟和王奎,除了嘴角抽搐表示无语外,对此也只能一个劲儿奉承,“二公子肖父,二公子能有今日作为,老爷出了大力了。”
“二公子成了举人,老爷就是举人之父。数遍整个平阳镇,这么年轻的举人父亲老爷怕是第一个,今后老爷走出门去,怕是真个平阳镇的人,都要眼红老爷福气昌隆,运气旺盛啊。”
“徐父本就心情愉悦,被王奎和丫鬟们一奉承,更是感觉浑身都轻飘飘的,快要飞起来了。”
他高兴了,张嘴就说,“赏,每人赏你们五两银子,让你们也沾点老爷的福气,大家乐呵乐呵。”
话一出口徐父就后悔了。一个人五两银子,他院子里几十个伺候的下人,这要加起来,怕不得大几百两银子。若是换做之前,他月俸只有二十两,这几百两银子他得攒几年才存的出,可想想那即将到手的五千两,徐父面上多云转晴。
算了,算了,他即将发一笔大财,他吃肉,让手下这些也喝点汤,这样他们才能更忠心尽心的伺候他,且就这样吧。
几人没想到只是几句好话,就换来这么大财富,一时间乐的嘴巴都绷不住了。好听话更是跟不要钱似的,一个劲儿往徐父跟前堆砌,让徐父恍然觉得,二郎不是中了举人,而是成了天子门生,飞黄腾达了。
兴奋过了,徐父才想起紧要事儿,“我得到前边去,说不定这会儿我那些老友,都过来给我贺喜了。”
王奎:“……”
丫鬟们:“……”
众人垂首下去,掩盖住脸上牙疼的表情。
老爷的友人……都是些纨绔子弟,他们不上门且罢了,若真会上门来,二公子怕不会太高兴。
老爷也真是被二公子中举的消息冲击的头脑都昏了,不然一想到他那些狐朋狗友和二公子见面的场景,他不是该惶恐难安么,怎么还与有荣焉上了?
他们读书少,这其中的微妙,他们真的不懂啊。愤怒值爆表[快穿]
说起王轲没有上榜,徐二郎满心惋惜。可让瑾娘看来,他那位名叫王轲的好友没有中举好似也在意料之中。
都说寒门难出贵子,这是有一定道理的。王轲是农家子,他家贫,祖辈以务农为生,家里如今住的还是茅草屋,吃糠咽菜的,自然也请不起好先生,上不了好学堂。
他也还年轻,不过二十三、四左右,这个年纪能中秀才都是他苦读不辍得来的,可要中举人……毕竟他也不是天资过人,也没有名师指导,积淀不够深,想必再等几年,再下场就会有所得。
瑾娘能想到的事情,徐二郎自然也想到了,可他依旧惋惜,“王轲之前还说过,若说中举,家里也能免除赋税,家里景况也能改善些。”
说起这个,就不得不提如今的制度了。
秀才可见官不拜,每月可以领到朝廷发的黍米和俸银,而与秀才相比,举人的“能力”更大,除了会得到比秀才多的黍米和银两外,举人已经可以荫蔽家族。举人名下的田地,不计多寡,都可免除税收。
正因为这一项政策,大多举人家庭都很富裕。一来自然是因为减免了赋税,家里多了收入。二来,便是许多想要把自家田地挂到举人名下,以不上交赋税的百姓,都会送上几层收入或是银两礼品做筹码,以求庇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