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里的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小聪,你这么咄咄逼人,不好。”孙红霞放下茶杯,声音也冷了几分。
“好与不好,只有我爸能评价。”刘鹄聪很傲气。
“小聪你真要不给我面子吗?”孙红霞眸光瞬息冰寒。
“孙姨,面子这种东西,是靠自己争取来的啊。”
刘鹄聪嘲讽一笑:“孙姨,如果是别人,或许还会看在沈叔叔的面子上敬你三分,可我不是别人。”
刘鹄聪不屑地看着孙红霞:“我叫你一声孙姨,在你面前端正坐姿,已经是看在沈叔叔的份上给足了你尊重,你如果还想要我更多尊重,那对不起,我做不到。”
孙红霞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沈青牛,他死去的男人,曾经的南渝之王。
只要沈青牛一句话,整个南渝都得天翻地覆。
那个时候,她,也是南渝最尊贵的女人。
多少豪杰权贵要仰她鼻息,在她面前小心翼翼,连多看她一眼也不敢。
二十年前,沈青牛死去。
那之后,她虽不再是南渝唯一女王,南渝刘家开始与她平起平坐,几年前更是全面超车,成为南渝第一大势力。
可尽管如此,依旧没有人敢对她不敬。
更没有人敢在她面前提起死去的沈青牛。
然而今天。
十七八岁的小屁孩刘鹄聪,居然在她面前口出狂言,几次提起沈青牛,言语不仅对她不敬,甚至对沈青牛也颇有不屑!
“小聪,你清楚这番话的后果吗?”
孙红霞内心愤怒到极点,然而,她还是没第一时间发怒。
隐忍,是她的特质。
“后果?能有什么后果?”
刘鹄聪冷然挑眉,起身走到孙红霞身前,肆意地打量着孙红霞,目光中尽是裸的侵略性。
“刘鹄聪,你这是在玩火!”
孙红霞大怒,身子在颤抖,恨不得扬手给刘鹄聪一巴掌。
自从她二十五年前跟了沈青牛之后,她就没受过这样的侮辱。
“玩火?”
刘鹄聪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孙红霞,到了今天,你该不会以为自己还是那个南渝女王吧?”
“醒醒吧,沈青牛已经走二十年了,他的那些手下也老得差不多了。”
“就算还有些身强力壮的,也不敢和我们刘家作对吧?”
刘鹄聪嘲弄地看着孙红霞:“再说了,二十年过去,你求那些人帮过多少次忙?那些人和你,和沈青牛之间的情谊,早就被消耗得差不多了吧?”
“如果是别人,那些人或许还好帮你,可如果是我,那些人绝对会百般推辞,不可能为了你得罪我刘家。”
听到这些话,那些混混纷纷大笑起来。
孙红霞目光扫过刘鹄聪和一众混混,气得浑身颤栗。
同时,她也有些恐慌。
因为刘鹄聪的话不是毫无道理!
沈青牛的那些兄弟,现在恐怕真的只会锦上添花,而不会雪中送炭了。
“孙姨。”
刘鹄聪脸色忽转,眯眼一笑:“你要保护谭清荷是因为谭如飞这个老头吧?”
“呵呵呵,孙姨,据我所知,谭如飞好像对你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你这样不值得吧?”
“要不然……”
刘鹄聪靠近孙红霞,深吸一口气,似乎嗅到了孙红霞的体香,露出陶醉的模样:“孙姨你今晚跟我回去吧?你跟我回去,我可以考虑放弃谭清荷,这样一来,谭如飞就欠你更多人情了。这正是你的目标吧?”
孙红霞眼中怒火狂燃!
她居然被刘鹄聪这个小孩子调戏了。
这是莫大的羞辱。
“孙姨,你可以慢慢考虑,我不着急。”
刘鹄聪再度坐下,开始慢悠悠地喝茶。
孙红霞盯着刘鹄聪,眼中寒光闪烁。
“刘鹄聪,你触及了我的底线。”
孙红霞终于还是从包里拿出了手机。
“怎么,还是要给沈青牛的兄弟打电话?孙红霞,你让我很失望啊。”
刘鹄聪有恃无恐地笑着,一点也没有害怕。
“希望你等会还能笑得出来。”
孙红霞冷声道。
她拨通了福伯的电话。
福伯是沈青牛生前最得力的助手,二十年过去,福伯已然老去,但是在南渝的威慑力却是不减丝毫。
过去的二十年,孙红霞一直没有求助过福伯,因为沈青牛曾说过,福伯辛苦了很多年,不到万不得已,尽量不去打扰,逢年过节去拜访送礼就行。
不过,若到万不得已,则一定要首先去找福伯。
因为所有人都可能背叛他们,都可能放弃二十年前的情义,但是福伯绝不可能这样!
嘟。
嘟。
嘟。
电话一直没有被接通。
孙红霞的表情渐渐凝重。
“给福伯打电话呢?”
刘鹄聪幽幽地转动着茶杯:“福伯现在应该在我家和我爸喝茶,没空接你这个寡妇的电话!”
孙红霞如遭雷击。
寡妇!
这个词是她的心头逆鳞。
二十年来,敢这样称呼她的人,都被丢进了长江喂鱼。
“刘鹄聪!”
孙红霞提起桌上的瓷茶壶就砸了过去。
砰。
一个穿着柳丁皮衣的混混,一拳砸碎了瓷茶壶。
“找死!”
混混怒喝一声,再次砸出一拳,直轰孙红霞面门。
“小四,下手轻点,今晚我还要和孙姨促膝长谈呢。”
刘鹄聪笑着提醒道。
“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