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听秦艽说那镯子乃是越王妃给的,眼里多少有点意外之色。
她转头看了眼越王妃,却只见越王妃笑着对她点了点头。
皇后心里便明白了,越王妃这是对这个儿媳妇儿很是满意。
那镯子,她是知道的,代表着什么她也比谁都清楚。
一想到这一点,皇后看秦艽的眼神又多了几分亲切。
皇后与她说了几句话,又赏赐了不少东西,这才让宫人带着秦艽去宫里的园子里逛逛,留下越王妃说些体己话。
商路一直跟在秦艽身边,此刻出了那宫殿,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见宫女离得远了,才敢凑近了与秦艽说道:“世子妃,你刚刚可吓死奴婢了。”
秦艽看她一眼,说:“看你那点出息。”
商路撇嘴,道:“奴婢胆小,没世子妃那样的胆色。若是皇后娘娘那么问奴婢,奴婢早就腿软了。”
秦艽勾唇笑了一下,暗道:不只是你,我腿也软。
只是,她若是在那个时候不能回答的让皇后满意,那她以后的日子怕是难过了。
商路左右看了看,见周围无人,然后小声道:“你刚才说的话,都是认真的吗?”
秦艽:“我说了那么多,你问哪句?”
商路:“你说,你既然嫁进了越王府,那就是越王府的人……”
“自然是真的,”秦艽看她一眼,说:“拜过天地敬过父母,怎么能作假?”
商路:“可是,听闻世子殿下……”
秦艽淡淡的道:“他若活着,那我等他回来。他若……那我便是他的未亡人,代他孝敬父母尽他未尽之事。”
商路张了张嘴,然后眼眶红红的道:“你、你何苦如此委屈自己?都怪那两人,若不是他们,你也不会如此。”
秦艽笑了一下,说:“连从小一起长大的人都不能信,这世间还有哪个男子能信?我本就打算不再嫁人,但是越王府给了我一个体面,给了我一个容身之处,是我的荣幸。更何况,父王母妃待我如此好,在他们膝下孝敬一辈子,也是好的。”
商路听她这般说,更加难受了。
秦艽性子刚烈,宁折不弯。那杨陵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她便索性连人也不要了,连个后路都不给自己留。
心灰意冷,人也不想嫁了。
她嘴上没在说什么,但是心里却是将那两个人狠狠的骂了一顿。
两人在园子里转了一圈,随后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停下休息。
商路道:“这皇家的园子就是不一样,不仅好看,还大。”
他们逛了这许久,竟是都没逛完。
秦艽笑了笑,正想开口,耳朵里却传来极轻谈话声。
秦艽抬手对商路比了个禁声的手势,侧耳倾听,断断续续的听见那谈话的声音竟是从他们背靠的假山另一边传来的。
她不欲惹事,正打算悄无声息的离开,却耳尖的捕捉到了‘越王府’三个字。
秦艽皱了皱眉头,犹豫片刻,还是示意商路站在原地,自己小心的靠近假山,听那边的谈话声。
说话的,是两个男子,声音压的极低。
一道声音略尖细,另一道则是清朗的男子声音。
只听那男子道:“上面到底是怎么想的?”
声音尖细的道:“上面还犹豫不决,这个时候您尽管做好自己的事情,千万不要出任何的差错才是。”
那男子沉默片刻,然后说:“我知道了。”
“对了,上面还在派人寻越王府世子。”
那尖细的声音压的更低了,秦艽听的不甚清楚。
“越王府与皇后娘娘……若他回来,定然站在皇后……绝不能让他活着回来。”
那声音断断续续,秦艽虽听不连贯,但是仔细想想,便也能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而那男子则道:“失踪了这么久,他还能活着?”
那尖细的声音抬高了一点,说:“您忘了?那位世子殿下可不是一般人。一日没见到他的尸体,便一日都不能掉以轻心。”
那男子道:“我知道了,我会派人去边关。若他死了更好,若他没死,我定然不会让他活着回来。”
两人又嘀嘀咕咕的说了半晌,最后才散了。
秦艽一直靠着假山,等到两人走远了,这才从假山后面绕了出来。
商路一看见她,忙瞪着眼睛用眼神问她:“发生什么事了?”
秦艽皱着眉头,缓缓地摇了摇头,拉着商路急急的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走出去的时候,正好见着皇后的宫女来寻她。
“世子妃娘娘,宴会开始了,娘娘正寻您呢。”
秦艽脸上带了笑,道:“我这就去。”
她整了整衣裳,随着那宫女去了宴会厅。
一进去,秦艽才发现大殿上已经坐满了人。
皇后高坐堂上,堂下宾客满室。
坐下右首摆放着一张桌子,此刻越王妃正坐在那,朝着自己招了招手。
秦艽忙点了点头,从后面绕过去在越王妃身边坐下了。
她一进来,周遭便有不少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那种似打量似评估的眼神让秦艽很是不喜。
秦艽面上没什么表情,只在越王妃与她说话的时候才会带上几分笑意。
加上之前在园子里听到的那些话,让秦艽有些走神。
越王妃看在眼里,便低声问她:“可是有哪里不舒服?见你脸色不太好!”
秦艽忙摇了摇头,说:“多谢母妃关心,我没有哪里不舒服。”
越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