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骁从外面回来,便听曹峰说了今日的事情。
曹峰说的时候,眉飞色舞的,整个人都还沉浸在兴奋中,道:“王子,你是没看见王的表情,那吃瘪的样子,实在是让人解气。”
“他还拿马鞭抽我?我看他拿起马鞭的时候,我就恨不得弄死他。”曹峰颇为遗憾的道:“不过,不能真的弄死他,只好劈了他的马鞭出口恶气。”
元骁看他这个样子,不禁笑了笑,说:“你以后,随时可以出气,用不着憋着。”
说完这话,元骁往里面看了看,问:“她怎么样?”
曹峰啧啧两声,说:“这位世子妃非寻常人也!外面吵吵闹闹又要打又要杀的,动静这么大,她老人家在里面稳如泰山,看都没往外看上一眼。”
元骁眼里带了点笑意,说:“这像是她能做出来的事。”
她有着超乎常人的淡定。
当年,在战火纷飞的战场上,她能毫不手抖的给他缝合伤口,这一点就足以见得她的勇敢。
元骁推开门进去,果真见那人正淡定的躺在那儿,微微眯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般。
等元骁走近,秦艽才睁开眼看过来。
只一眼,秦艽便收回了视线,问:“你这是想明白了?”
元骁挑眉,道:“想明白什么?”
“这么大阵仗,这是再像别人宣示,你元骁再也不会是过去那个任人欺辱的元骁了。”秦艽似笑非笑的道:“你这是想明白了,不再惯着你那个废物爹了。”
元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堂堂北岩的王,在你眼里就是个废物。”
“他连废物都不如。”秦艽冷冰冰的道。
那个元明,就是个人-渣。
说废物,简直就是在夸他。
元骁知她因为自己的事情对元明颇有微词,心中酸酸甜甜的,唇角的笑意都不自觉的甜蜜了几分。
他对秦艽说:“你就在屋子里待着,只要不出去,没人能伤害得了你。想必段星已经在路上了,很快就会来接你。”
秦艽点了点头,说:“是,我知道的。”
元骁笑了一下,说:“你好好休息,我去见见我那个好父王。”
秦艽看着他往外走,忍不住喊了一声:“喂,你不会再傻站着让他打吧?”
元骁愣了一下,然后说:“当然不会。”
秦艽稍微放心了一点,撇撇嘴,道:“只有傻子才会站着不反抗任由人打,你别当那个傻子。”
元骁定定的看了她两眼,然后轻声说:“我也只当你一个人的傻子。”
秦艽:“你说什么?”
元骁一笑,说:“我说,你才是个傻子,没有人比你更傻。”
秦艽:“……”
她二话没说,拿起桌上的一个糕点就砸了过来。
元骁大笑,伸手就接在手里,低头咬了一口,说:“味道不错。”
话音落,转头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房门再次关上,秦艽才淡淡的说了一句:“傻子!”
———
元骁走到王帐外的时候,突然间停了脚步。
他的视线,环顾四周,眼里的神色也越来越冷。
守在门口的将士手指有些哆嗦,看他迟迟不动,忍不住小声问:“怎、怎么了?王还在帐中等着,王子你可别再耽搁了!”
元骁瞥了他一眼,淡淡的道:“着什么急?”
那将士满头冷汗,身上的焦躁藏也藏不住。
“王子,王已经等了很久了,你还是进去吧。”他低垂着头,急促的道:“王的心情不是很好,王子你若再耽搁,属下怕……”
“怕什么?”元骁盯着他的头顶,说:“怕他打我吗?”
那人没说话,头垂的更低了。
元骁定定的看着他半晌,最后突然间笑了一声,说:“你说的对,王已经等了许久,我应该立刻进去见他才是。”
那人瞬间松了口气,忙退到后面,给元骁让开路。
元骁大步朝王帐走去,伸手推开门,一眼便扫见了坐在正中央的元明。
他刚站定,便传来元明的吼声。
“孽子,还不跪下?”
元明瞪着眼,这一声吼的是中气十足。
若是往常,元骁便也乖乖的跪下了。
但是如今,他可不想当个傻子。
元骁站着没动,仰头看着元明,语气淡淡的道:“父王召我来,所为何事?”
元明:“我让你跪下,你没听见吗?”
“听见了,”元骁面无表情的道:“父王让我跪下呢。”
元明:“那你为何不跪?”
元骁:“我为什么要跪?”
“凭你是北岩的臣,凭你是我元明的儿子。”元明咬着牙,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元骁笑了一下,他这一笑,让元明有片刻的愣怔。
他这个儿子,从来都是阴沉沉的,几乎从来不笑,更不会在自己的面前笑。
他能从元骁的眼睛里看到对自己的厌恶,这也是为什么他对这个儿子一直喜欢不起来的原因。
如今看着他笑,元明有种惊悚的感觉。
元骁看着元明,似笑非笑的说:“我是北岩的臣,你却不配做这北岩的王。同样,我身上流着你的血,你却也不配做我的父亲。”
元明:“你说什么?”
“不管是作为王还是作为父亲,你都不配得到我的跪拜。”元骁一字一句的道:“曾经对你的种种顺从,便也算是还了你的生育之恩。从今往后,你休想再拿捏我。”
元明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