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溶溶,苏锦鸾就近瞧出少年赧红的神色,不禁笑了。
这么薄的脸皮,可怎么去官场上跟那群老油子斗心眼哟。
“子曰:鬼神之为德,其盛矣乎!视之而弗见,听之而弗闻,体物而不可遗。使天下之人,齐明盛服,以承祭祀。洋洋乎!如在其上,如在其左右。《诗经》曰:‘神之格思,不可度思,矧可射思。’夫微之显,诚之不可掩如此夫!”
少年粗嘎着嗓子,难得肯说出这一长串话出来。
苏锦鸾听得头昏脑涨,恨不得腾出两手捂耳朵。
“打住!我又不考状元,不要听子曰。”
少年好看的眉微蹙,似是又要开口。
苏锦鸾眼珠子一转,扫过手里的竹篮,那本拿油纸包得严实的《春秋》提醒了她,张口便出了那个有名的对子,打断他的子曰:
“春读书秋读书春秋读书读春秋,旺哥儿可有合适的下联?”
“春秋读书读春秋?好句!”徐长卿复述,点头赞声好,望向她的目光便有些复杂。
“你果然好了。”
苏锦鸾得意地抬起小下巴,自觉很为穿越同侪们提气。
“还有更好的呢!”
苏锦鸾抬头望一眼夜空中清凌凌的满月,张嘴就唱: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徐长卿听她所唱与时下流行之曲颇有不同,犹如说话喝水般直白,节奏虽然紧凑却失了庄重典雅,有散漫亵渎之嫌,不由得失礼打断道:
“苏仙的《水调歌头》你给重新谱曲了?”
苏锦鸾啪地一下捂住嘴,瞳孔微微放大,心中说不出的惶恐懊恼!
得意便忘形,同一个坑摔两次,苏锦鸾你算是蠢到家了!
“莫慌,我不会同人说的。”
徐长卿见她反应这样大,也吓了一跳,忙小声劝哄道。
“苏仙的这首《水调歌头》,当数曹雪奴曹大家的曲调最为贴合达意,还得到苏氏后人的首肯,公推第一,此后无再出其右者。”
少年觑着她的脸色,语气里赔着小心。
“你这小调胜在新奇,嗯,朗朗上口……”
苏锦鸾看着少年绞尽脑汁编借口的为难相,噗嗤一声乐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听不得一句半句重话,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以后我不随意显摆了,祸从口出的道理我懂。”
徐长卿见她破涕为笑,也大松口气,又恢复成那副少年老成的模样。
“你愿意唱,等闲下来偷偷唱给我听。天儿凉,别在外头久站,快回去吧,头上的伤要紧,好好将养。”要不要谈个恋爱
而火碱则具有强腐蚀性,课本上常见此君身影,实验室钉子户,用途广泛。
比如芳草说的镇上绸缎庄用的碱料,大概就是类似的物质。
而纯碱顶着碱的帽子,实际上却是一种盐,天然碱矿、碱湖出产的大多是纯碱。
以上这三类,名称不同,化学分子式也不同,反应或者说用途也有差别。
苏锦鸾也曾查过相关资料,终究败退。
无他,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光是一个小苏打,就需要复杂的工业制造步骤,放在一穷二白的穿越文背景里,简直叫人挠头。
苏锦鸾不是学霸。
她前世患有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没有败在高考这只可怕的拦路虎爪下,却因为高考结束那个假期,为了筹备足够的学费生活费,肆无忌惮熬夜写网文挣稿费,眼睛一闭一睁,莫名来到了大炎。
美好的大学生活与她擦肩而过,她悲催地到死也只是个高中毕业生。
虽然网上常说,高三是人生知识储备巅峰,但是!
书到用时方恨少,她以往看的那些课内课外书,哪怕如今开了挂似的一字不落地留下,没有还给老师,可真的不够用啊!
要是当时不迟疑,将全知全能的系统完整留下,该有多好!
苏锦鸾眼睛湿润,双手捧心:
“曾经有一份真挚的感情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失去以后我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个系统说三个字:我愿意!”
“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她,好想念和平繁荣的大华夏。
那是她的家。
她想叫系统送她回家。
只有家里能包容她的不足;只有在家里,她能任性地当个幸福的孩子,只要不懒就有饭吃,从不用担惊受怕。
苏锦鸾在胳膊上拱了拱,蹭掉眼底的热意。
没关系,她是老天爸爸和祖国母亲养大的孩子,在哪里都过得好。
大炎一听就是炎黄后裔,她没离家太远。
她先努力建个熟悉的小家,
然后,
再竭尽所能慢慢折腾出个越来越好的大家。
此生无悔入华夏,来生愿在种花家!
她才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