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
此时,这许昌百姓家很普通的一声称谓,哽咽在林昆的喉咙中间,却是那一万分说不出的激动,望着眼前这位传说中驻足在华夏权利巅峰的老人,他慈蔼的笑容是如此的亲切。
男儿有泪不轻弹,战场上流血不流泪的狼王,却是抑制不住内心深处的情感压抑,泪水唰的一下流了出来,汇成河流。
亲人,这两个字对于孤独的漠北狼王来说,一直都是不敢奢侈的,从小就未见过自己的父母,躺在乡下土丘下面的那个爷爷把自己抚养长大,在村子里受尽了白眼,可有爷爷在的时候,总感觉有家在,爷爷去了山上睡在那土丘下面。
家就没了……
可此时此刻,亲生的爷爷就在面前,他苍老而又激动的脸庞,混澈的双眼里也是泪光闪烁,他抬起那苍老手,伸过来……
朱老的双手摸在林昆的脸颊上,望着孙子脸上闪烁连成一片的泪光,自己苦苦寻找二十多年的孙子,他现在就在自己的面前,他已经长大成人了,和自己已故的儿子是那般的相像。
此时此刻,看着他,仿佛时光一下子逆流,自己的二儿子坤元就在眼前。
“我的儿啊!”
朱老哽咽一声,内心的伤疤再一次被揭了起来,心底流血,脸上流泪,这位驻足在华夏权利巅峰的老人,像个孩子一样孤单的哭了。
“爷爷……”
林昆又是喊了一声,朱老摇摇头说“我是想你爹了。”
说完,一声长叹,似是道尽了内心的滚滚苍凉与忧伤。
这么多年过去了,在外人的眼中,他是一个严肃而又正直的老人,对待小辈们又是很和蔼,可谁也看不到他这老人孤独而又忧患的内心里,埋着一道至死也无法消弭的悲伤遗憾。
如果再给他一次选择,宁愿二十多年前死的人是自己而不是儿子,可命运就是这么造化弄人,时间的轨迹向前,我们根本就没有回头选择的机会。
好在,失散多年的孙子此时就在眼前,他已经长大成人,老人心底的悲伤与遗憾,总算是得到了命运的一丝抚慰。
“苍天啊,老夫感谢你!”朱老仰天长叹,“谢谢你让我孙子还活在这个世界上,让我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他!”
朱老突然跪在了地上,原地磕了三个响头,林昆把他扶了起来,朱老抬起苍老的手掌,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双目闪闪的望着林昆,忽然间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林昆微微一愣,但接下来,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爷孙俩的声音,回荡在屋子里,令人感动,而又生出一阵豪情来。
一个意气风,正当人生壮年时。
另一个宝刀未老,老骥伏枥志未短。
朱老从一个上锁的小柜子里,取出一个小铁盒子来,小铁盒年岁久远,上面透着斑斑的锈迹,不过却是被擦的很干净。
朱老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了一张黑白照片,三寸大小,照片里有三个人,林昆接在手里,只看了一眼,便是说不出的亲切来。天神再临
林昆心里明白,说“爷爷,可是我乡下的爷爷,他是?”
朱老道“我后来找人去查过,他真名林奎,曾是华夏杀手界的风云人物,受雇于我的仇家,刺杀的那天夜里,他就是领头人,刺杀任务失败,他也身负重伤,一身经脉被断了七七八八,几乎就是一个废人了,也就是他把你掳走的。”
林昆道“那,那我爷爷怎么没把我交给仇家?还收养我?”
朱老苦笑道“昆子,你就一点也不恨他么?”
林昆一下子怔住了,恨,当然要恨,正是他害的自己家破人亡,可再一想起在乡下的时候,他虽然是一个不受人待见的糟老头,可有什么好吃的都是先紧着自己吃,自己生病了,他更是没日没夜的陪着自己,甚至大冬天的夜里,冒着风雪把自己背到镇上的医院里,没钱但为了救自己,一对只跪天地父母的乞丐,硬是给镇上的那个无良医生跪下了。
那医生哼哈的嘲笑,那可恶的嘴脸,一直烙印在林昆的心底,即便是那害的自己家破人亡的老人给他跪下,他依旧不肯救,话里带着嘲讽侮辱,老人平静的站了起来,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那医生丑恶的嘴脸扭曲,直接昏死了过去。
旁边的小护士尖叫,老人的目光里一抹冷光乍现,小护士吓的不敢再出声音,其实就是简简单单的打上一针便没事了,那老人却承受了此生前所未有的羞辱。
回去的路上,雪花落在他的肩膀上,自己趴在他的肩头,他高高凸起的脊背,瘦骨嶙峋的胳的自己胸前的肋骨疼,可心里却是暖暖的,那时候自己问他“爷爷,你打了人,警察来抓你怎么办?”
爷爷咳嗽了一声,笑着说“抓吧,要是真把咱爷俩抓去了,咱爷俩也就有吃有喝了,要钱爷爷没有,老命可是有一条。”
那时候,日子虽然贫穷悲凉,可每天过的也都踏实,自己也曾问过他“爷爷,我的爸爸妈妈哪儿去了?”
老人平静的笑着说“他们去了很远的地方,回不来了。”
小时候自己不知道,总觉得有所期盼,夜里睡着醒来,却看见老人坐在那矮矮的屋檐下,喝着劣质的老白干,嘴里哼哼的唱着悲凉的曲子,那曲子是三国时期马腾将军的出西凉,马腾将军最终被曹操设计斩杀,壮志未酬身先死。
爷爷去世以后,自己入伍从军,能够快的在那偌大的漠北军区里崭露头角,仗的是老人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