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的不仅是季逊,更包括他的对手韩国仁。[求书。]-..-√∟,
韩国仁和周元通差不多,大致知道“目不见”出自先秦名家典籍,意思是眼睛看不见东西。至于原书是怎么论述的,那就不知道了。
当然,对于普通高中生来说,知道这些已经算是凤‘毛’麟角。韩国仁料想淮安府中队对辩题的了解不会比自己更深,一方面他希望江水源能主动申请解题,自己便可以打着“公平竞争”的旗号也申请解题,然后在赛场上凭借丰富的经验和灵活的技巧,轻松战胜对手;另一方面他又不希望江水源争强好胜顾忌面子,不申请解题,然后在台上文不对题、言不及义,丑态百出,彻底洗雪自己在簪‘花’会上的耻辱。
后者固然可以报仇解气,但万一淮安府队对“眼不见”非常了解,那自己就装必不成成傻必了!前者申请解题虽然有损松江府的冠军颜面,但胜在稳妥。仔细权衡得失之后,韩国仁决定挑动淮安府队出面申请解题,甚至不惜抛出匠石、郢人的典故,表‘露’自己对江水源的惺惺相惜。
没成想淮安府队软硬不吃,而且出言不逊,气得他最后拂袖而去。——不是他不想解题,而是淮安府中队不申请解题,自己却申请的话,松江二中队的冠军颜面固然‘荡’然无存。更关键的是,哪怕强大如松江二中队,也难以承受比赛尚未开始,双方已经悬殊5分的巨大心理压力!
评委们也很郁闷。
最初看到这道辩题的时候,评委们已经暗自酝酿该怎么进行解题,才能让这群眼高于顶的少年听得如痴如醉,佩服得五体投地。谁知两队打了半天嘴仗之后径自到准备室里备战,谁也没申请解题!就好像积攒半天力气准备一拳打穿木板,结果却打在一团浑不着力的棉‘花’上,难受劲儿就别提了!
愣了半天评委们才勉强回过气来,一个个面面相觑:真是奇哉怪也,难道现在中学生的国学基础已经深厚到这种程度了?
在准备室里备战的时候,韩国仁心里一直在默默祈祷:佛祖、上帝,关二爷、孔圣人,太上老君、‘玉’皇大帝,土地老爷、路过的神佛……请你们快快显灵、多多保佑,一定要让江水源那厮压根不知道什么叫“目不见”!
因为不知道“目不见”在原文的本义究竟如何,韩国仁只能根据邓析、惠施、公孙龙等先秦名家的思路,和卢希夷、于缣等人大致推测演绎“目不见”会是什么样的论调。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应该和王守仁的“心外无物”理论类似。
不得不说松江二中队的辩手们很厉害。他们只根据“目不见”三个字,还有以前读过的先秦典籍中名家的论调,居然将大致意思推断的八、九不离十。当然,终究是八、是九,不是十,所以在立论辩驳的时候就不敢把话说到十分,必须留有余地以备调整,以免被对方抓到小辫梢子。
如此一来,作为主将的韩国仁压力马上翻了几番。主将立论要求要明确坚实,就好像盖房子打地基一样,地基牢固,以后盖什么亭台楼榭都问题不大;要是地基稀松,就是搭个茅草屋子都有可能趴窝。一边要求严谨,一边要求灵活,短短五分钟的立论稿,愣是让韩国仁嘬了两个小时的牙‘花’子。这也再次坚定了他的祈祷:诸天神佛,一定要保佑江水源那厮压根不知道什么叫“目不见”!
谁知好的不灵坏的灵,江水源上来就给了他当头一‘棒’,不对,是两‘棒’。首先,江水源用背诵《公孙龙子》原文告诉他:你请的各路神仙都没用。其次,江水源用背诵《说文解字注》原文告诉他:记住哦,是“目不见”,不是“目不视”,别‘弄’‘混’了!
更要命的是,韩国仁预备的立论稿里还真没把“目不见”和“目不视”区分开来,在没有充足的证据证明“视”就是“见”、“见”就是“视”之前,这份稿子只怕不能‘乱’用,免得自找麻烦。
辩论很多时候就是临场发挥,韩国仁作为主将,临场发挥更不在话下。他扔下讲稿,口齿伶俐、条理清晰地把五分钟立论时间用完。只是临场发挥再好,终究不如两个小时仔细琢磨出来的讲稿细密严谨、面面俱到,韩国仁自己也觉得在立论上输给江水源不止一筹!
他的临场发挥也不是没有作用,至少为己方二辩争取到五分钟的准备时间,而且本身发挥也在中等水平以上,没有折了松江府的冠军名头。
果然,有了五分钟的准备,松江二中队的二辩卢希夷开始发威,对江水源的立论进行全面的批驳,说得好听点,叫针锋相对,说得不好听点,简直是横挑鼻子竖挑眼。批驳得在理不在理先两说,单是他那言辞娓娓不绝、骈句不时蹦出的神态,就让人为之心折。
江水源暗叫一声侥幸:幸亏国学讲谈社图书室里的书比较杂,再加上自己记忆力好,又荤素不忌,看过《公孙龙子》、《说文解字注》、《黄帝内经灵枢》、《黄帝内经素问》之类的杂书,否则单凭嘴上功夫、场上作态,还真不是松江二中队的一合之敌!
如果说江水源是侥幸,那么台下的周元通则是感到丝丝缕缕的绝望:松江二中队不用多说,瞧瞧人家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风范,淮海中学队就没有多大的胜算;而本以为可以一胜的淮安府中队,对于偏僻如《公孙龙子》、深奥如《说文解字注》之类的国学典籍也能信手拈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