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你家那闺女,你真得管管了,上次我们俩在花鸟市场见面,她竟然要让我给她介绍人,这样下去可不行……”成为知己之后,张守城什么话都敢跟尤家三爷说了,不见外,自然是出于好心。
尤家三爷听到这事,却嘿嘿一笑:“老张,你到底还是年轻啊,不知道教孩子是怎么回事!”
“啊……?”张守城怀疑三爷是不是喝多了,自己跟他说的事儿,他没听见吗,尤志燕要找男人了?
“嘿嘿……”尤家三爷只是傻笑,一副胸有成竹而自得的样子,分明是在嘲笑看不透这事的人。
“三哥,我说,上次你们家尤志燕,要让我给她……”张守城大声地重复着。
“听见啦听见啦……”尤家三爷抢着说。
张守城知道,这会儿俩人都没喝醉。
谈的话,也是很认真的话题,尤家三爷怎么这样?
“三哥,你听我说……”张守城还是要提醒他一下。
“你听我说!”尤家三爷又一次抢着说了,而且说的很有底气:“教孩子这事,你不懂。三哥我今天就免费教你一回,记住了,这可是个不小的人情呢。你记住了。”
“我记住了。”张守城就想听听,他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孩子一生下来,肯定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懂什么,都是大人教的,所以说,大人什么样儿,孩子就什么样。”尤家三爷先来了一段绕口令,还没什么水准。
“……”张守城还是等着。
“我尤中安是个粗人,但粗人也不傻,早就把这个世道看透了。”尤家三爷先自夸了一句,接着说道:“我看清了这个世道,决定做一个整天傻乐跟人打交道绝不吃亏的人,现在,我做到了,孩子是跟着我长起来的,我做到了,我的孩子一定也能做到,这一点,不用担心!”
“……”张守城想了想,他说的,是有些道理,别的他可能比尤家三爷懂的多,在教孩子这方面,他确实没什么经验,在那边的时候也没怎么接触过。
“你刚才不是说,我们家燕儿让你给她介绍人吗,那你就给她介绍一个,回头,你再问问那人,看看谁吃亏!”尤家三爷没有雄霸天下的心,但他把这个爹当的天下第一了,绝对的。
“……哦。”张守城虽然没教过孩子,但听三爷这么一说,他是相信的:“明白了,三爷,敬您一个!”
“这杯酒,我喝了!”尤家三爷没谦虚,端过酒杯喝了。
不管在哪方面,能做到天下第一的人,总有他不需要谦虚的时候,谦虚了,反而假了。
张守城一直认为尤家三爷是个聪明人,却没想到他把世道看的那么透彻,还那么洒脱。
孔大公子也看透了,可他洒脱吗?
连三爷的十分之一都没有!
“不要崇拜我,咱们哥们之间不搞这个。”尤家三爷喝完这杯酒,又开起玩笑来了。
“去你的吧……”张守城才不会崇拜他呢,不就是当了个天下第一的爹吗,那是因为自己还没孩子呢,到时候,天下第一爹的匾额,会挂到张府大门上的:“不过,我认为这个教孩子的方法,也有缺陷!”
“什么缺陷?”尤家三爷不信了。
“哈哈哈哈,你本身就是个缺陷,看你这吆三喝四打打杀杀的样儿,你那闺女,也整天要打人,这不是缺陷吗……”张守城是在嘲笑尤家三爷的草莽气质,确实,把他闺女教的也有点过了。
“我这样怎么啦?我闺女这样怎么啦?看不上我闺女,我们看不上你呢!爱哪儿哪儿去!你这话说的不对!”尤家三爷也真能强词夺理,连这点缺陷都不承认。
“是是是……”张守城不单是嘴上说是,心里也觉得是这样,这世上哪有完美的人,就尤家这父女俩的脾气秉性,应该是上乘了。
然后,俩人又聊了聊孔常尤三家联手的事儿,捎带着吴家。
“吴浈,是个牛人!”尤家三爷突然重重地说了一句。
“人家是国主,能不牛吗……”张守城现在也算是场面上的人了,能跟人谈谈国主的事儿了。
“哼,你不知道……”尤家三爷很认真地哼了张守城一鼻子,显然是认为,张守城觉得人家牛的那个劲儿,不是很到位:“你要知道,我爹当年在位的时候,孔家也是如日中天的,吴常两家被我们挤兑的,就跟现在的我们差不多,吴浈那个人,竟然在这种夹缝中一点点往上爬,后来还……”
“什么?”张守城忍不住问道,他知道,尤家三爷接下来说的话,就是机密中的机密了。
“是吴浈使了法子,让我们家和孔家分崩离析的。”尤家三爷突然深沉起来了,脸上是那种一生少有的神色。
“他……”张守城可以想象,当初尤家和常家的联盟,是父父子子家国天下的关系,在这种关系里,俩家不会多亲近,但绝对密不可分,国主吴浈能使法子让两家决裂,还能让自己上位,这,不得不说是奇迹了。
“等着吧,有你学的!”尤家三爷都是奔四十的人了,看二十来岁的张守城就跟看徒弟似的,眼下,好人国风云再起,正是张守城学习的好机会。
尤家三爷也知道张守城有些能耐,但跟好人国顶峰人物的争斗相比,他那点能耐,根本就是儿戏。
当然,尤家三爷也不是想让张守城爬到台面上去,只是想让他从中参悟点什么。
什么都可以,只要是自己参悟出来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