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苦笑道:“三秀,您不知道,小人年幼时候,曾生过一场大病,差点一命呜呼。裁了之后。却落下一个毛病。小人这鼻子,就再也闻不到气味了,就跟聋子的耳朵一样。哪怕熏死人的味道,对小人来说,也是白搭。”
沈素云闻言怔了怔,失笑道:“原来如此。”
少顷,沈素云又道:“那,尽你所能,描述一下你所看到的吧。”
沈明颔首道:“好的,三秀。”
他想了想。继续道来。
“小人一进门,就看到满屋子血,地上。墙上,到处都是,当真是血淋淋的。不过,这还不是最让小人害怕的。当时看着满屋子血,小人虽被吓得够呛。但还不至于成后来那副样子。小人看到周云的床上血肉模糊的一团,还被被子裹着。小人壮着胆子,上前拉……”
沈素云忽然又打断道:“你说,他是被被子包裹着的?”
沈明道:“是的,小人进房时候,周云的尸首。的的确确是裹在被子里的。”
沈素云皱了皱眉,轻道:“那,我们进门时候。为什么没看到被子呢?”
沈明道:“或许,是被尤总管取走了?当时小人吐得一塌糊涂,昏天黑地的,也不知道那么多。”
沈素云皱着眉,想了好久。才轻道:“那,据你所知。这个周云为人如何呢?”
沈明想了想,苦笑道:“三秀,还是莫要问这个了,小人……小人不想说死人坏话。”
沈素云疑惑道:“你是说,周云这个人,不大好?”
沈明道:“何止不大好?别人或许不知道,我们这几个整天跟他一个屋檐下的,又怎么会……哎,算了,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小人也不好再隐瞒什么了。只要三秀不觉得小人是个背后指摘人的,那小人就放开说了。”
“这个周云啊,说句难听的,就是咱们梁国公府的一颗老鼠屎,害群之马。他整日里看上去似乎没什么,但暗地里,吃喝嫖赌,坑蒙拐骗,都藏在他那张白净的脸下。”
“而他最恶心的地方,在于他结交府外一帮人,整日里,就知道玩弄女人……”
说到这里,他忽然有些尴尬地看了沈素云一眼。
沈素云微微一笑,轻道:“没事,你继续说。”
沈明想了想,道:“他在外面结交的一帮人,都是些泼皮。他们平日里,最是喜欢出去嫖。不过这个周云,倒是还知道些是非,也不敢拿咱府中人的身份出去招摇。他曾说过,如果他当真犯下什么事儿的话,那他那个远房舅舅,也就是咱们的胡总管,打不死他,也肯定会扒了他的皮。要知道,胡总管的武艺,可也是不差的。”
沈素云略一沉吟,轻道:“那,你可知道,这个胡云,在府外可有什么仇人?”
沈明道:“那可不少。他和那些泼皮,自称一个帮派,名字叫洪金帮,因为他们老大姓洪,老二姓金。他们在咱们京城的泼皮之中,也算是有些名号。在他们那条道儿上,定然有结仇的。不过至于到底是哪些人,这我就不大清楚了。我只记得,他经常在我们面前骂一个叫做虞老三的人。至于这个虞老三到底是谁,小人就不知道了。”
沈素云轻道:“那还有么?你说他好女色,那他可曾有欺侮良家女子?”
沈明笑道:“这个他哪儿敢啊?他最多去逛逛窑子,若他敢动良家女子,若是被胡总管知道了,他不死也得脱层皮。不过,说起那个洪金帮,可是常常干些欺男霸女的事情。关于这个,小人也曾听他说起过,不过他常说自己从不参与这些事。”
沈素云皱眉道:“哦?当真?”
沈明道:“其实这个胡云,也不过是个嘴把式。其实他胆子最小了,绝不敢参与这些事情的。”
沈素云想了想,道:“那,他可曾与府中的丫鬟有什么瓜葛?”
沈明失笑道:“他哪儿敢?咱们府中的规矩,可容不下他这样。再说了,咱们府中的丫鬟,怎么会看得上他?”
沈素云又是皱了皱眉,没说什么,摆摆手,让沈明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