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娘子,其实便是上官映秋了。而那沈四郎,自然便是梁国公府四公子沈奕鹤。
上官映秋闻言,不由得轻叹道:“已然起了,我也帮她洗漱穿衣了,可……还是那个样子……”
沈奕鹤闻言,不由得亦是叹了口气。他抬头望了望路家娘子,又望了望上官映秋,轻道:“映秋,你招待下路婶子,我先进去看看妹妹,等等就来。”
说着,他又向路家娘子颔首轻笑道:“路婶子,您先坐,我去看看我妹妹,待会儿就出来跟您说话。”
路家娘子笑道:“去吧,去吧,全村人谁不知道,你沈四郎最是疼你家妹子,便是天大的事儿,也得等你看了你妹子再说呢!没事,婶子等着你。”
沈奕鹤笑了笑,点点头,便进了屋。路家娘子望着他的背影,也不由得叹了口气,望着上官映秋轻道:“哎,你们两口子,可都是好人呐。且不说四郎这么疼惜妹子,便是你这做嫂嫂的,对着忻子也当真是好呢0说,咱们村这么多人家,对忻子最好的嫂子,便是你四娘子了。”
上官映秋亦是轻叹道:“我家妹子也不是从来就是这样的,原先多么聪慧灵动的人儿啊,如今却成了这样,谁不心疼呢?话说,当初我能嫁了四郎,妹妹可是媒人呢。算了,不说这个了。婶子,方才咱们说到哪儿了?啊,对了,路三叔和两个孩子可好?”
另一边,沈奕鹤进了屋,直接进了右边的房间。一进门,便看到房间里,背对着他,坐着一名少女。那少女正对着窗子,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便在那少女婀娜的背影上。嵌上了一道金边。
沈奕鹤轻唤道:“心儿,哥哥来看你了。”
但,那少女却毫无反应,只是低着头,也不知在做什么。
沈奕鹤绕过那少女,来到她的正面。只见,那少女手中。一只手正握着一段木头,另一只手中。却是一柄不大的小刀,在那段木头上轻轻雕刻着。而少女身前的桌案上,却摆满了形形色色的木雕。
这少女,正是沈奕鹤的亲妹妹,梁国公府九秀,号称京城第一美人的沈素心。但,此刻的沈素心,却全无往日的灵动,那一双曾如一汪深潭的幽幽双眸,此刻却是呆滞的。仿佛回到了五岁前的状态,不说,不动,仿佛木头人一般。不,还是有些许不同的。至少,现下的沈素心,还会雕刻木人。
仔细看看桌案上的木雕,每一个,沈奕鹤都认得出。仔细看看,其中有他们的祖父沈清和,有老太太孙氏,有沈文仲,有李淑韵,有沈文飞,有吕氏,有琴姬,有沈文恩,有邓氏,沈素雅、沈素盈、沈素云、沈素兰、沈素颜、沈素芬、沈素琳、沈素灵、沈素雯、沈素枚等,以及沈奕风、沈奕寻、沈奕华、沈奕言、沈奕时亦是都有,还有邓远明。即便是沈奕鹤自己,还有上官映秋,也是不缺。但,却唯独少了沈文思与林琪薇,还有沈素心自己。
沈奕鹤不由轻叹一声,上前两步,将沈素心手中,尚未完成的木雕和那柄小刀,从沈素心手中拿了过来,放在一旁。
可是,被拿走了东西的沈素心,却连头都不抬,仍是呆呆地坐在那里,不说,不动。
沈奕鹤不由又是一声轻叹,伸手在沈素心绝美的脸庞上,轻轻抚了抚,轻道:“妹妹,哥哥现下还有些事,晚会儿回来了,便带你出去晒太阳,可好?”
不出所料,沈素心仍是无动于衷,仍是呆呆愣愣地,毫无反应地坐在那里,一双呆滞的眸子,也不知在盯着什么。
沈奕鹤不由得咬了咬下唇,忍住眼中的泪水,再次拿过那半成品木雕,和那柄小刀,塞进沈素心手里。仿佛是电器的开关一般,手中有了这两样东西,沈素心便再次继续雕刻,仿佛,这便是她唯一要做的事情一般。
沈奕鹤望着妹妹,终于忍不住,两行清泪,从眸中喷涌而出。忽然,一只细嫩白皙的手,伸了过来,轻轻地抚去了沈奕鹤的泪水。
沈奕鹤微微一怔,抬眼一看,却见沈素心一只手中,仍是抓着那只半成木雕,另一只手,却放下了小刀,头也抬了起来,望着沈奕鹤的脸,伸出手,轻轻地擦拭着沈奕鹤脸上的泪痕。
但,她的那双眸子,仍是呆滞的,无神的,但也是专注的。仿佛帮沈奕鹤擦泪,于她便是如雕刻一般的大事,认真,专注地擦去了沈奕鹤脸上的泪痕,便再次低下头,拿起小刀,继续雕刻。
沈奕鹤咬了咬牙,轻道:“好的,妹妹,哥哥不哭,放心吧,哥哥不会再哭了。”
沈素心却仍是毫无反应,仿佛,天地间只有雕刻一件事可做。
当沈奕鹤调整好情绪,走出屋子时候,上官映秋与路家娘子聊得仿佛很是尽兴。如何能不尽兴呢?路家娘子不过是个普通的庄户妇人罢了,而上官映秋却是个正正经经的官家千金,见识自然天差地别。再加上,上官映秋幼年时,也是曾过过贫寒日子的,普通庄户人家对什么感兴趣,她也是知晓的。将路家娘子哄得开开心心,对她来说实在是再轻松不过了。
见沈奕鹤出来,上官映秋起身轻笑道:“四郎,婶子说,她家木犁坏了,叫你去修修。今日里,路三叔须得尽快将田犁出来,你赶紧去给他修好吧。若是误了农时,可就不好了。”
沈奕鹤笑道:“是木犁坏了啊,婶子等等,我取了工具,便随你去。”
上官映秋又道:“四郎,还有,婶子说,二丫害了热,怕是有些不好。二丫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