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你怎么了?快醒醒啊!秀!”烟秀一脸焦急地推着床上沉睡中的沈素心,一双秀美的水眸中,漾起了一层层泪花。
一声悠长的叹息后,沈素心缓缓睁开双眸,略带一丝懵懂地望了望烟秀,茫然道:“啊……烟秀?你……你怎么在这儿?”
烟秀见沈素心终于醒来了,原本是露出喜色的,但,沈素心话一出口,却令得烟秀不禁一愣,同样茫然道:“秀,烟秀……烟秀一直守着秀呢!秀,您……方才是不是做噩梦了?您方才一直在叫着大姐姐、阎大哥什么的,烟秀……烟秀很担心……”
沈素心有些迷蒙地眨了眨眼,喃喃道:“这……这只是一个梦?怎么会呢?那么真实……”
忽然,一句话在沈素心记忆深处中响起:“……人生已如枕梁一梦,我们所以为的世界说不定仅是梦中之梦,生死则是一滁大的梦……人生一场虚空大梦,韶华白首,不过转瞬……”
这句话是谁说的?沈素心愣了很久,也没想起来,她究竟是何时何地听到过这句话了。可是,此时此刻,她却莫名地,就想起了这句她原先并不大懂得的话。而现下想起,她心中仿佛多了几分感触,仿佛这当初似懂非懂的话,也略略懂了些许……
一旁的烟秀望着又在出神的沈素心,眸中不禁闪过一丝担忧,踟蹰半晌,轻道:“秀……您……没事吧?”
沈素心回过神来,望了望烟秀,微微一笑,轻道:“我没事,烟秀,现下……什么时辰了?我睡了多久了?”
说着,沈素心望向窗外。只见。窗外已然现出点点昏黄,显然已是黄昏时分了。
烟秀轻道:“秀,已然酉时了,再过一会儿,天便要黑了。秀乃是辰时歇息的,到现在,已然睡了快五个时辰了。”
沈素心仿佛怔了怔。喃喃道:“酉时了呀……五个时辰?我……我居然睡了这么久……”五个时辰,若是以那个世界的计算方法。已经是十个小时了吧?而在那个……梦……中,沈素心觉得,时间其实只是过了两个小时不到而已。可是,在这边,却已然是五个时辰了?果然是不同时空啊……又或者,那果然是一个梦?
轻轻甩了甩头,仿佛是要将那莫名的想法,从自己的脑海中甩出去,沈素心伸手扶住烟秀的手臂,缓缓站起身来。但。她的动作忽然顿了顿,轻道:“烟秀,小貂儿……哪里去了?”
烟秀微微一笑,轻道:“妹妹正伺候着呢,在外间。小貂儿居然还记得我们姐妹。尤其是妹妹。秀睡下后,小貂儿便一直缠着妹妹不放,那一大一小,可是玩得不亦乐乎呢!为了不打扰秀休息,烟秀便将她们统统撵出去外间待着了。秀,唤妹妹进来么?”
一面说着,烟秀一面侍候沈素心穿衣,穿好衣衫后,又引着沈素心坐在案几边,为沈素心梳头。
沈素心微微一笑,轻道:“她们俩呀,都是贪玩的性子,凑在一起定是要玩个够的。烟秀,莫要管她们了,待会儿,给我弄点饭食进来。用过饭后,怕是天就要黑了。待到天黑,我还要去丰亲王府见一见老爷子,顺便将含香、沁香带出来。”
烟秀闻言,手上动作不由微微一顿,轻道:“秀……今晚您还要出去么?您……身上还有伤呢……”
沈素心微微一笑,轻道:“莫要担忧,我只是去找老爷子,不会有事的。待到含香沁香都来了,你们四个一起,到忻州去。哥哥和嫂子,现下都在忻州呢。你们跟他们都熟悉,自去便可。”
烟秀微微一怔,轻道:“秀,您……您不去么?”
沈素心轻道:“我稍后便到。这京城之中……我还有一些事,办完了那些事,我自然会去与你们汇合的。届时,咱们便要再次启程南下了。毕竟,此次我在京城之中,闹得有些大了。忻州距离京城实在太近,我怕……早晚会生出事端的。”
烟秀轻轻咬了咬下唇,轻道:“秀,有句话……烟秀……却不知当讲不当讲……”
沈素心睫毛微微垂了下来,遮住了一双眸子,淡淡道:“明知不当讲,还是莫要讲了。”
烟秀一怔,颤声道:“秀……”
沈素心轻叹道:“哎,烟秀,你是个聪明的,我的心思,或许香秀猜不到,却是瞒不过你。不过,烟秀,你要明白,人生在世,有些事情,是不得不做的。人,都是怕死的,我也是。但,有些事情,若是当真视而不见了,会……生不如死的……”
烟秀怔了怔,手上的动作再次停顿。但,许久,双唇颤颤,她却都未能说出半个字来。
沈素心又道:“此去,你们等我半月,若是我不回去……”
“秀!”烟秀忽然一声轻呼,绕到沈素心身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颤声道:“秀!不要这么说!烟秀会带着香秀,带着含香和沁香,一起去忻州找少爷和少夫人。半月后,烟秀……烟秀也会送少爷、少夫人、含香、沁香一起上路,到南方去。但,烟秀与香秀便在忻州等着秀,秀一日不归,我们姐妹便在忻州等一日,秀一年不归,我们便等一年,秀一辈子不归,我们便等一辈子!”
“烟秀……”沈素心怔了怔,伸手去扶烟秀。但,烟秀却侧了侧身子,躲过了沈素心的手,哽咽道:“秀,无需多说,烟秀与香秀定然会等秀!烟秀明白,我们姐妹,若执意跟着秀,定然会成为秀的拖累。或许,秀原本没事,多了我们姐妹,反而会有事。因此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