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远明低声道:“沈素芬能否独自完成,这我说不准。但,若说没有沈素芬,单靠心儿,或是沈家其余秀们,我想,即使能够完成也绝不会如此顺利!”
荣鸿不禁一怔,道:“这是为何?”
邓远明张了张嘴,却不知自己该说什么。难道让他跟荣鸿说,他知道沈素芬是间谍投胎的,这种间谍活计,只沈素芬才做得好么?且不说他猜得正确与否,单说若是荣鸿反问一句,你怎么知道,他该怎么回答?如实回答么?荣鸿会相信么?
邓远明嗫嚅半晌,才道:“往日,我常常到梁国公府去,也与沈家其余秀们多有解除,因此有所了解。不说这个了,小心……小心隔墙有耳!”
荣鸿不禁撇了撇嘴,他才不怕隔墙有耳的。虽说,邓远明乃是重案钦犯,按例,是绝不可探视的。但,天牢中有个小头目,敲就是管着邓远明这一片的,曾经被荣鸿救过命,一直对他感恩戴德。别的且不好说,比如把邓远明给放出来,这种掉脑袋的事,人家可不敢出手办,即便是救命恩人开口也不行。但,让荣鸿进得天牢,探视一下邓远明,并给他们安排一个可以放心说话的地方,还是办得到的。
随后,荣鸿便将话题转移到了其他方面。邓远明一面与容鸿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心中却抑制不住地,思念起了自己的未婚妻。
心儿,你在哪儿呢?你可还想着我?
沈素心在哪儿?沈素心此时,当然还在前往苗疆的途中。
西南苗疆,实在是太过偏远了。过了天罗江,还要走上几千里地才能到达苗疆。其实,苗疆地域,大半都算是泽国地盘。只不过。对于这些地方,泽国的掌控力,基本为零。可以说。苗疆,根本就是国中之国。这里没有泽国官府。亦没有泽*队,完全的自治。
林州已然是距离苗疆最近的大宏朝州府了,林州以南,大约四五百里的地方,便是苗疆北部地域了。再向南深入,便是真正的苗疆,其实也就是泽国国土了。
这一日。沈素云、沈素心、洛轻鸿三人,终于抵达了林州府。
林州府城并不大,莫说放在现代,便是放在这大宏朝。比起普通的小镇,也不过是略大了几分,再多一圈低矮的城墙罢了。走在林州府的街道上,很少能见到多少人。即使有,也是简陋的衣衫。许多还打着补丁,比起京城,便是连那些平民都差得远。
整个林州府,只有一家客栈。这家客栈,甚至连名字都没有。潮湿阴暗,一进门,便是在大堂之中,亦能闻到一股霉味。
一进客栈,沈素心不禁微微皱了皱眉,轻道:“这……这是什么鬼地方!”
洛轻鸿也不禁皱了皱眉,道:“这客栈,也太差了吧?”
倒是三人之中,现下生活最好的沈素云,对这种环境却是安之若素,面不改色地叫了饭食,拉着表哥堂妹,捡了一张还算干净的桌子坐下,轻笑道:“这林州,不过是下州罢了,还是莫要太过讲究。”
沈素心有些疑惑地望了望沈素云,张了张嘴,但没说什么。不多时,饭食上来了,三人便闷头用饭。
三人用过饭,便各自回屋歇息了。依然是洛轻鸿一间,沈素云与沈素心姐妹一间。一进屋,沈素心便疑惑道:“三姐姐,这般简陋的客栈,你仿佛不以为意,似乎见过许多这种地方……”
沈素云望了沈素心一眼,轻笑道:“前世,在外面办案,许多时候莫要说这样的住处了,便是风餐露宿,也大多是有的。再往南便是苗疆地域了,或许,咱们也得有在野外过夜的时候。九妹妹,你若是连这都受不了,待到那时,你该怎么办呢?”
沈素心怔了怔,喃喃道:“话说,在……在那之后,心儿与哥哥一起,在大山村中,衣食住行,要说简陋,其实比这还要简陋。然简陋归简陋,却比这要干净得多。这里的房舍,可要比当初我们在靠山村时候要好得多,但却如此阴暗潮湿,到处都是一股霉味,这,才是心儿最为不满的地方……”
沈素云眸中微光一闪,轻道:“靠山村?大山之中?”
沈素心轻道:“是啊,当初,我们为了隐姓埋名,所以才进了大山居住。毕竟,那种人迹罕至的地方,才容易隐匿行踪么……”
沈素云轻笑道:“所谓大山,也还是咱北方的大山吧?那里应当挺缺水的吧?北方大山,气候干燥,家居生活,用不着怎么打理,便不会有太多霉变。然天罗江以南,到处是河流、池塘、水泽,三天一场小雨,五天一场大雨。便是咱们过了天罗江到现在,才不过两天一夜而已,便已然下了三场雨了。九妹妹,你说,这么大的水汽,哪怕这里人比北方大山中人更勤劳几分,又如何阻止得了霉变呢?”
沈素心顿时恍然道:“喔,原来如此。”
沈素云望了望沈素心,轻道:“九妹妹,你们……在大山中居住时候,生活……可还好?”
沈素心轻道:“还算不错吧。当初,哥哥从那些禁军身上,搜来了总共三十多两银子。莫要以为三十多两银子很少,甚至,还不够咱们原先吃一顿饭。但,对大山中的村民来说,三十多两银子,已然是好几家人的身家之和了。单说当时我们买下的一座小院子,虽的确不大,但若是再京城中,便是三百两,也不见得买得下。然,在靠山村却只用了不到三两……”
沈素云闻言,不禁微微一叹。其实,哪个世界,贫富差距都是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