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眼睛?”温妤白一就看目视前方:“怎么了?不舒服吗?”
“不是,你停车啊。”苏央有点急了,温妤白看她一眼,然后把车停在路边:“到底怎么了,无苏央?”
“你看,”苏央调亮了车里的灯:“我的眼睛是灰色的,瞳仁是灰色的。”
确实,温妤白看着她的眼睛。那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睛,却常常因为她带着眼镜故意遮住了,苏央真的是个五官很精致的人啊。
“嗯,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怎么了?”温妤白没多大反应,已经准备继续开车。
“好,你开车,我说着。”
“嗯。”
又是半夜,身边没个人说话确实很困,现在路上没有多少车,越往京城那边走,车才多一点。
苏央深呼吸一口气:“我国籍一直都不是z国……”
苏央出生在一个很美丽富贵的国度---米国。那里的永远行事匆匆,像是永远在赚钱的路上。
她的母亲走了一步,两步,三步,她努力跟在后面跑着也赶不上母亲匆匆离去的步伐。她转身抓着那个身材在家族里算不得非常高大的男人,而且在家族里,他的皮肤黄得太扎眼。
“爸爸,爸爸,妈妈为什么永远不在家里?”
她只听见那个男人重重的叹息了一声:“因为她要保护我们啊,是爸爸……”
无能。
那个时候苏央就知道了他要说什么,她的母亲为了爱情,为了家庭,不得不用自己的肩膀,扛起来这一个家庭的天。
她得让弱小的苏央活着,她是个母亲,从苏央出生那一刻,她只是个母亲,苏央是她心里最脆弱的一块。
“让她叫苏央吧,别姓什么米莱依了,我爱z国那个美丽的国度,可是我的妈妈从来都没有带我去过。
她得好好生活,远离纷争。我要她有一天,能去往z国,过着幸福安稳的时光。”
可是啊妈妈,央,就是最中间的意思啊。
苏央父亲离世的时候,苏央躲在柜子里,七岁的她亲眼看到她的四舅舅是怎么把她爸爸打死的。
他喝醉了,心中对苏央爸爸积攒多年的不认可和鄙夷,全部发泄出来了。如果不是她爸爸将她藏在柜子里,她说不定也会被打死。
z国血统,在他们面前,这么不堪吗?
但是,她妈妈没有哭,一滴眼泪都没有掉。她安安静静给丈夫收尸,从此把苏央带在身边,一刻也不让她离开。
她说:“孩子你没有父亲了……”
但是我还有妈妈。
“是妈妈对不起你。”
千万别这样说妈妈,没有您哪来的我。
“不要记恨你舅舅不要试图报仇,你做不到的。”
不可能,绝不可能。
“我只希望你安稳活下去。”
好,我尽量。
苏央年幼就开始跟着妈妈接触家族生意,大学修了计算机,她要弥补妈妈企业的最弱项。
直到二十三岁,二十一岁的肖段出现,苏央第一次有了光。
这个小学弟不一样,他只以为异国他乡看见一样的面孔说一样的语言就应该照顾她。
苏央有着z国人的细腻,米国的浪漫和对爱情的热情,她曾经追过这个男孩子。可是,直到这个男孩子了解了她的家庭以后,爱情告终了,他离开她了。
之前她一直以为是他不喜欢她的家庭,后来才知道是他没有能力保护她,一个男人最无能为力的就是连自己女人都保护不了。
肖段离开的第二个年头,她母亲走了。母亲拼尽所有将她送往z国,她在z国过得安稳,唯一不该的就是肖段招惹了江华,她招惹了肖段。
一个为江华卖命,一个为了他为江华卖命。
总之,结局都不会好到哪里。
“苏央,”温妤白叹了口气:“肖段工作的地方不是淮城辞风吗?关江华什么事?”
“辞风的总裁确实是华辞言,但是那个人,就是江华。”苏央直视她,目光灼灼:“而你,就是林玉,他的夫人。”
嗡……
她脑子仿佛炸开一般,一脚刹车踩下去,要不是后面没有车,已经出车祸了。
林玉……林玉……
她猛抬头看着苏央,厉声道:“你说什么?”
苏央叹口气,她果然不该提这个:“还有十分钟就到了,你开过去,自然有人回答你。”
温妤白沉默,车速猛然提高,等他们到达高铁站的时候,正好看到厉书言朝里面跑去。
苏央匆忙拉开车门:“厉书言!你去哪里!”
厉书言回头,看见了苏央已经大开的车门:“你的手机呢?我们联系不到你!”
他直接返回来跑过去:“你的车?让司机下来我开,我们得快点赶到。”
“肖段呢?肖段呢?他怎么样了你告诉我啊!”苏央拉住他的衣服,一双没有穿鞋的脚立在雪地里,冻得通红。
厉书言低头看着眼前这个狼狈的女人:“他没事,相信我他没事,二爷和他在一起,二爷已经动用所有力量过去救他,他不会出事的。”
苏央松开他的衣服:“那你告诉我啊!他们在哪里?”
厉书言俯身看向车里:“司机麻烦下来一下,我开……温小姐!”
厉书言一下子直起身来:“你疯了吗?你带她过来做什么?”
苏央直着脖子:“威胁江华。”
她坐进副驾驶,不再理厉书言。
厉书言绕到另一边:“温小姐你下来吧,去找个酒店住下,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