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少顷被妹妹指派了,带着小花和儿子在大奎家院子里看守长生果的任务。
坐在树荫下的他笑望着儿子欢快的和小花玩耍,有如今安定的生活,妹妹和儿子在一点点的成长,田少顷心里很满足。
无聊的靳乔希也瘸着腿缓缓的走了过来,同为男人,还都是受过情伤的男人,俩人慢慢的也有了话题。
还没到午时,又是娄氏和马大妮回来做饭,这次又多了个刘翠。
周家村里的短工和那些衙役也是她二人做好,送过去的。
今儿到了午时,和海子一快回来取饭菜的还有那个别怀心思的崔庆和。
田卿进入院子,摘下竹子编织的阔沿帽子,朝脸上扇着风。
听了田少顷大半晌的讲述,靳乔希对田卿的认知有所改变,经受了那么多的苦难,这丫头彪悍的有理由。
他一手扶着拐杖,殷勤的递给田卿个小瓜,“给你解解渴,在井下冰了两个时辰,才拿上来,我刚刚又洗了好几遍。”
从那夜田卿把靳小甫送到大奎家,这家伙的脸色就没好过,今儿无端献殷勤,非奸即盗。
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田卿语调悠扬,“你今儿没吃错药吧?懒的要死的人,会给我拿小瓜吃,还不知你靳大少又憋了啥坏心思,可惜了这小瓜。”
“还有别有事、没事的就去我的菜田和瓜田里晃悠,当心再把你那条好腿给晃悠瘸喽。”
当着那么多的人,田卿拒绝了他的好意,话还说的那样刻薄,靳乔希的俊脸垮了下来。
手拿着小瓜默默的回了他的小屋。
马大妮白了靳乔希的背影一眼,整个一个吃白饭的,不老实的待在犄角旮旯里,要出来显摆,活该丢人现眼!
接过绿豆汤,田卿喝了一口,“还是喝碗绿豆汤,才能凉快些。”
海子看着田卿把粥喝碗,他笑嘻嘻的开口,“卿儿妹妹,周里正今儿让我给你捎句话,说你也忙,来回跑着送饭太麻烦,打明儿起咱不用在往那边送饭菜,他让郭大娘在家里做好给咱的人送去。”
这些日子忙,很少去周家村,周启下秋要去考试,在县书院里苦读也好久没见过面。
她点点头,“周里正还真是不错,他考虑的很周到,明儿咱就不做周家村的那份饭,让婶子们和大妮姐也松泛一些。”
其实周耀祖也是有苦说不出。
经他暗自查过,烧毁茅屋和给鱼苗下毒的人确定是周大娃子,可没来及惩罚那混帐,人家直接带着婆娘儿子跑路,把个五岁的黄皮寡瘦闺女留在空荡荡的破烂家里。
儿媳郭氏怕那丫头饿死,不顾他的冷眼把那脏兮兮的丫头给带了回来。
老子娘做了恶,他还沦落个替人家养孩子的地步,每次在家里看到那怯生生的小丫头,周耀祖火就嗖嗖的往上蹿。
那丫头赠送的早稻秧苗,让他今年也获得了丰收,越想越觉得对不住田卿。
得知姜大奎带着人过来收割早稻,他顶着炎热亲自去了田里。
回来就觉定让家里人给干活的人做饭,来弥补田卿的损失。
午时末。
进佟姜村子的路上,佟立赶着马车。
佟珏坐在马车上,翻看着从府城给田卿带回来的礼物。
这次去府城他又做成了个大生意,想起精明刁滑的对手败在他手里,要不是有田卿那丫头送去的精致小点心,这次也没那么顺利,佟珏脸上浮现出得意和自豪的神情。
更是把田卿看做自己的挚爱珍宝。
走的匆忙,那丫头还在昏睡,如今过去了十几日,身子应该好了。
那日,佟立在镇上准备去看马家热闹,恰巧碰上偷了大公子账册的小管事,他为了跟踪那个管事,耽搁了主子回村。
捉到小管事,他候在去流云镇的必经之路,等待大公子。
把那鼻青脸肿的小管事丢在主子面前,他的腰杆也挺了起来。
认出这个小管事是二婶的表弟,这是二婶在府里的日子过的忒舒坦,等忙完府城的事回来,再和她聊聊天。
佟珏倒是不在意的冲佟立挥挥手,让他把背主的小管事捆绑好,拴在马车后面,直接拖着去了县里。
等到进了县城,那个小管事脚上的鞋子早没了,俩脚已经磨破的露出骨头。
佟珏连看他一眼,都怕污了自己的眼,不容分说,让佟立把他按盗窃罪送入衙门。
到了岔路,佟立习惯性的停下了马车,“大公子,你是先回府,还是去田家?”
“那丫头给咱带来那么大的一个好生意,自然先去田家。”
大公子真的是看上了田姑娘,不过是拿生意上的事遮掩,跟了主子这么久,他的心思,佟立一目了然。
不知道这事该不该和老太太和大夫人说,佟立有些犹豫。
田家门外的道路两旁晒满了绿色秧苗,中间仅留下不足三尺的小路,他们的马车过不去。
主仆二人步行过去。
佟立怀里抱着大摞子礼品盒子,几乎都看不到脚下的路,只能摸索着朝前走。
进入田家大门,那个萦绕在他心里的身影就在堂屋门外,他嗓子有些沙哑,“卿丫头,我回来了。”
田卿把赖着她的侄儿哄睡,抱着他正要去堂屋。
听到佟珏的声音,她转过身子,诧异的望着风尘仆仆、光洁的下巴上竟然有了胡须的佟珏。
暗戳戳的想着,又来个脑子进水的,出远门回来,不回自家,都上赶着朝她家院子里挤,这都是啥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