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灯昏黄的光影下。
这仨丫头中胆子最大的马大妮被案子上的两只翻滚着惨叫的野猫给吓到了。
而黄花兰直接尖利的喊叫让披着衣裳走出堂屋的田卿加快了脚步。
“大妮姐,出啥事了?”
“卿儿妹妹,你快来看看……”
野猫嘴里嗷呜着又吐出好多血,让马大妮回田卿的话有些断续。
田卿过来时,黄花英脸色发白,紧紧的把妹妹的脑袋按在自己的怀里,马大妮一脸的惊恐。
野猫的前期的惨呼在这时已经低到几乎听不到声音,只是四只爪子还在抽搐,猪油罐子被两身子肥壮的野猫打翻淡黄色的猪油流在案子上。
这两只贪嘴的野猫是吃了猪油才成了这样,田卿的心猛然下沉。
不会没有缘由的就出了这事,那罐猪油是昨儿吃过午饭,翠婶子才炸出来的,后晌还用晾凉的猪油做了好几炉的点心。
必定有人在这猪油里下了毒!
压制着心里的愤怒,田卿吩咐黄花英把妹妹送回屋里,她让马大妮陪她去屋后把大奎叔叫过来。
大奎两口子听到田卿半夜来喊门,就知道出了不好的事情,立即从屋子里出来。
打开门,手里端着油灯的刘翠看到田卿和马大妮神色不对劲,她面色也变得更加紧张,“卿丫头,大妮,你俩咋这时候过来了?”
“翠婶子,大奎叔,家里确实出了点小事,我想让大奎叔过去看看,你回去睡吧。”
半夜打扰人家睡觉,田卿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出的再小的事也是事,你这丫头和婶子见啥外呢,我咋能睡的着。”
刘翠嘴里嗔怪着,端着油灯朝外走,大奎也穿好了衣裳跟了出来。
四个人又回到田家木棚下。
那两只野猫已经四肢伸直、七窍流血死的透透的。
刘翠吓的差点喊出声,又怕把堂屋里的田少顷给惊醒,急忙用手捂紧自己的嘴。
大奎面色凝重,说出心里的猜测,“卿丫头,这是有人故意投毒。”
田卿点点头,又问出自己的疑惑,“大奎叔,你想的和我一样,可我又没想明白,能进这个院子里的都是咱自己人,这夜里院子里外都是安静的,也没有啥异常的声音传出,到底是哪个人做的呢?”
“还有我们刚刚出去喊你们过来时,看到大门的门闩也插的好好的。”
想到有人投毒,要不是有两只野猫偷吃了这些猪油,等她们用猪油做了点心,再送到铺子里让客人吃了,那是多可怕的事情,马大妮的头皮直发麻。
“大奎叔,卿儿妹妹,这事太可怕了。”
敢在做点心的猪油里投毒,这可不是要害一个人的事,这人的心思简直是狠毒到丧心病狂。
大奎心里也慌乱的没了底,他看看田卿难堪的面色,提出了自己的意思,“卿丫头,这事可不小,还是到天亮去衙门报官吧。”
“嗯,去衙门报官也正确,不过咱院子里进出的人太多,会破坏现场,衙门里官差到来之前,就不让外面的工匠人进来,这事就交给大妮姐你来管。”
“咱厨房里的米面吃食暂时也不能再吃,你这就骑马去衙门报官,不到巳时应改就能回来,天亮我和刘顺再去镇上买一些回来。”
“翠婶子,你到天快亮时去娄婶子家和她一起做多做些早饭,然后直接送到院子外面,让工匠和竹园里的人在外面吃早饭。”
已经这样了,再害怕也是没用,田卿镇定的安排着所有事情。
送走大奎。
木棚下的东西都不能动,田卿看过厨房里的东西都和吃罢晚饭时一个样。
走过来看到院子里堆放的两个大竹簸箩里的点心,她的眉头蹙起,昨儿后晌新做的这几炉点心虽然扔了可惜,可她不确定有没有毒,也只能忍痛在天亮在外面挖个大坑埋掉。
刘翠和田卿她们收拾着那几大竹簸箩的点心,恨恨的和田卿、马大妮说着,“真是做孽,抓到那个黑心烂肝的人要把他的手脚给剁掉,才能解恨。”
白糟蹋了那些辛苦做出的点心,马大妮也是气愤的不行,“翠婶子说的对,咱原本点心就做不出来,还出了这倒霉的事。”
“你俩也别气了,树大招风,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这些点心要是送出去,可是一百多两的银子,心疼的田卿要吐血,可还是强颜欢笑的安慰着刘翠她们。
这些日子,田卿不但忙着竹园的事情,还要去周家村和黄村的田里查看秋庄稼,刘翠不忍心这丫头这样劳累,劝田卿去屋子里睡一会。
等把这些点心收拾完,还要多打水把厨房里的锅碗案子啥的清理一遍,哪里还有睡觉的工夫。
自己累些倒不怕,可这层出不穷的事情让她咋能睡得着。
她摇摇头苦笑着,“翠婶子,出了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我哪里还能睡得着,我哥哥知道不定又吓成啥模样呢。”
直到天微亮,她们几个才把厨房彻底的清理一遍。
田卿和刘顺去了镇上采买肉食和调料啥的。
马大妮和黄花英守着大门,不让外面的工匠进院子。
田少顷带着儿子出来,看到那两只死掉的野猫,也吓个大跳。
听到马大妮和他解释过,大奎去衙门,妹妹去了镇上,他又带着儿子返回了堂屋。
巳时末。
娄风带着两个手下和一名善于辩毒的老大夫赶到了田家。
那名老大夫皱眉看了野猫的死状,又拿银针扎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