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埋伏在距塌陷不足三百米的树林子里的张大保和黄霖,看着田卿他们从容不迫的砍树、挖沙土修补路坑。
心里又佩服,远远的看到卫杰和两个镖师的行路姿态,这仨是个有功夫在身的人,立即明白他们这几辆马车可不是好打劫的。
不等田卿他们把路修好,二人就进了林子深处,骑上他们的马赶回樊家林子给大当家的报信。
未时初。
樊家林子东侧的山头上,几丈高的石壁脚下,搭盖着几间简陋的茅屋,外围是爬满了藤蔓的篱笆墙。
身为大当家的张坤敬在其中一间茅屋里仔细的听着张大保和黄霖的禀报。
听完张大保、黄霖他们的话。
性子急燥的王大脸扫了眼闭目深思的大当家,有些焦急,“大哥,咱好些日子都没捞到有油水的东西,这几辆马车上的货肯定很值钱,不然他们干马要费力马哈的修路呢!”
“我这就去召集兄弟们下山,趁他们又累又饿时下手,保准万无一失!”
听黄霖说他们同行的好像有会功夫的人,一旁的狗头军师王章摇摇头,“大脸兄弟,这事不可操之过急,我和大哥拿出合适的章程咱在下手!”
他们是土匪,又不是考状元的读书人,抢个东西还要拿章程,真他娘的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王大脸心里愤恨王章多事,可又不敢真朝他发火,气的脚重重的在地上跺着,“唉,等你们拿出章程来,那些人都过了咱的地盘,煮熟的鸭子都飞了!”
张坤敬想到自己这一百号人马上就要饿肚子,今儿运气好有肥羊打嘴边过,焉有不张嘴的道理。
他睁开了俩眼,“王章兄弟,我看大脸说的也有几分理,估摸着他们的马车不到申时就能赶到林子边上,就让大脸带着二十个兄弟过去把马车给赶回来,人咱还按老规矩不动。”
连年天灾,他们这些普通种田的农家汉子被生活所迫做起伤天害理的恶事,读过几年书的王章有时也很后悔自己踏入这无底深渊,却也回头无路。
他们纠集在一起的人除了以多欺少,哪里有实力和会功夫的人对站。
临丰衙门好几次来围剿,都是他们提前得了消息,才避过衙门那些官差的搜捕。听黄霖说这几辆马车是从府城过来的,他脸色凝重,语气里带足了犹豫,“大哥,这几辆马车是从府城过来的,会不会是那新来的钦差给咱设下的圈套?要真那……”
自己只是图财物,又不伤人性命,钦差是吃饱撑的才会算计他们,张坤敬伸出手制止了王章的话,“那钦差多少正事都忙不过来,会把咱这些人放在心上,老二,你顾虑的有些多了。”
大哥是看到兄弟没要饿肚子,脑袋已经发了昏,王章显然不认同他的话,“可大白日的就动手,怕不妥,他们可有仨会功夫的。”
最看不惯这个小白脸在大哥面前得瑟,王大脸拍着红彤彤的胸脯,“王二哥,你怕个鸟毛啊,他们就是有绝世神功,也搁不住咱兄弟人多,四五个抱成团的打,就不信他们能把咱兄弟给甩开!”
黄霖接过他的话,“大脸哥,王二哥的话也有道理,咱人虽然多,可要是人家一个能抵咱五六个,你可就真的傻眼了。”
黄霖实在的话也让张坤敬当了心,“为了稳妥些,黄霖,你也带二十个人下山,咱再不出手,兄弟们都饿的撑不住了。”
大当家的已经下了命令,黄霖和一脸兴奋的王大脸走出了这间简陋的茅屋。
半刻钟后。
隐藏在山林间的人都朝大当家的院子里聚集过来。
申时。
田卿他们的马车走近樊家林子的边缘。
又走好一会,田清逸憋不住要撒尿,田卿让刘顺把马车停了下来。
田卿亲自抱着侄儿下了马车。
后面的马车也顺势都停下。
林子里寂静的有些不同寻常。
何镖师勒紧马缰绳,止住了马儿前行的脚步,他扫了眼道路两旁树木,用眼神和同伴尚恒交流。
卫杰观察到远处的树梢上不断有飞鸟掠过,就明白林子里有好多的人,这才惊动了那些守护鸟巢里幼鸟的大鸟。
他把马拦在何、尚两位镖师的前头,低声说道,“两位师傅,要多加小心,前面不远处必有埋伏,咱要想轻松的过去,还真的有些困难呢。”
何镖师扫了眼卫杰,满眼的赞许,“你小子眼睛倒是毒辣,身手也不错,等这事了了,我向田姑娘求个脸面,把你带走如何?”
“大敌当前,何师傅还有心说笑话,卫某佩服。”
凉凉的丢下这几句话,卫杰扬鞭打马,又朝田卿他们的马车跑去。
“田姑娘,前面有大群的土匪埋伏在林子里。”
刚把侄儿递给哥哥,正要上马车的田卿听到这话,脚又落了下来。
卫杰的话让她的心揪了起来,“卫杰,你说有大群的土匪隐藏在这林子里?咱就这几个人手,能打的过他们吗?”
卫杰不知自己有多久没动过手,他面色沉静,语气冰冷,“田姑娘,箭在弦上,一触即发,由不得我们去害怕!你们几个都待在车上别下来,我去后面通知洪少爷和那几个车夫,让他们都把砍刀拿起,能多抵挡一阵,咱们也能多一分胜算。”
目送着卫杰骑着马从身旁奔过去,田卿抬脚上了马车。
卫杰和妹妹的话都被田少顷听在耳中,他满眼都是忧虑,“卿儿,咱还是不能躲过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