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住慌乱的心神,赵林又朝那几个黑点眺望过去。
地上白雪映照,他这次看清楚,果然是人骑着马朝这边奔过来,路上的雪和泥水被飞跃的马蹄溅起。
看情形和那来势汹汹的气势,他们足有四五十个人。
卫杰训练的那批人除了崔铁也就今儿前晌才回来的姜山子,眼下这批恶贼来到,今夜要坏大事!
赵林按奈着怦怦乱跳的心,忙转身朝小床边跑,嘴里小声的叫着,“崔铁兄弟,快起来!土匪夜袭石堡!”
白日里去林子里刮松油累的狠了,站到床就睡的香甜,被赵林推醒,崔铁有些脸红,“赵林哥,瞧我都睡迷糊了,这就起来。”
把崔铁从床上拉起,赵林红着眼嚷嚷着,“兄弟,出大事了,这会可不是咱俩客气的时候,外面来了一帮子人,你快去下面院子里把大伙都叫起来!敢打咱的主意,让大伙拿起家伙事,咱和他狗娘养的拚命!”
“赵林哥,你说土匪过来了?”
听到赵林的话,睡的迷糊的崔铁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哎,你发啥呆呢,你在这里守着,我下去喊人。”
差点被崔铁的磨蹭劲给气晕,赵林把他推到小窗口那里,自己转身就冲楼梯口跑了过去。
脑袋探出窗口,果然看到狂风暴雪里,那伙人已经距这里不到三丈远的地方停着,崔铁呵呵傻笑起来,“土匪来了多好,老子好歹在谷底练了那么久的工夫,今儿就那他们这帮畜牲练练手。”
领头的土匪正是曾和田卿他们有过一面之缘的屠夫王大脸,紧随在他身旁的竟然是被衙门追捕的柳满囤。
已经大半年了,大当家的听着那白脸奸贼王章的谗言,放走了好多不愿留下的兄弟,让他们山寨里的兄弟一下子少了一大半,更可恨的这王章挑唆着大当家的不准兄弟们出山抢劫,都窝在山上开荒种起田来,闲暇就让人朝深林子里钻,打猎挖野菜凡是能吃的都弄了回来。
他娘的,老子们明明是土匪,不劫道,过着肩扛锄头的日子,他们这帮人还能叫土匪吗?
王大脸也曾带人和大当家的闹过几次,都被他给揍了,只能在王章背后悄悄的骂,别的法子也没有。
前些日子,山寨里的张二保偷着去七里营的赌坊找乐子,没想到结交了一个姓柳的落魄汉子柳满囤,张二保也不知哪根筋搭错,把柳满囤带回了山寨。
听柳满囤说在大湾水塘这一带,有个姓田的丫头带着好多人种了近千亩的粮食,那田家丫头是从灵辉县过来的,不单在府城开有点心作坊,七里营不远柳家庄里,最有钱的柳员外是这田家儿子的岳丈,那柳员外夫妇死了近一年,没有子嗣,诺大的家业都留给了这姓田的兄妹二人。
叶青峰在七里营蹲守三日,仅仅抓到了祁家兄弟俩,柳满囤再次侥幸逃脱,他等叶青峰离开,去找告密的刘大喜晦气,没想到那奸诈的刘大喜让叶青峰帮他把小粮铺给转了手,带着一家老小去了临丰城。
柳满囤心里再愤恨也没法子,只好整日的混迹在赌坊里,给人当打手以图填饱肚子。
那日见到张二保,俩人臭味相投,一拍即和,柳满囤跟着张二保回了土匪寨子。
看到山寨里还有七八十号人,他又动了恶毒心思。
田卿即对他动了狠心,让衙门的人追的他像个老鼠不敢露头,也别怪他心很手毒!
慢慢的撺掇着张二保和王大脸这些烂泥扶不上墙的乌合之众,替他卖命。
前几日大当家带着王章去府城卖野物和兽皮换粮食不在寨子里,他持不懈的挑唆终于让厌倦了,吃粗粮喝野菜汤的那些土匪们之间起了作用。
听说那田家把灵辉老家的大批粮食都拉在了大湾水塘边的石头宅院里,足有十几万斤,这些饿着肚子的土匪都激动的红了眼。
这么多的粮食若抢回来,他们这些人一天吃五顿饭也能吃到明年冬日里!
正好大当家和军师都不在,就算他们回来,看到粮食已经堆满山寨,想必也不回咋生气,毕竟府城的粮食也贵的吓死个人,当家的带去的几车东西还换不回三千斤的粮食。
有柳满囤在后挑唆着,王大脸和张二保商议一番,在山寨里吃过夜饭,就带着四五十号兄弟下了山,朝大湾水塘这里赶来。
火把的照耀下,翻飞的雪花中,王大脸骑在马上看着出现在眼前的高墙大屋,恶狠狠的咒骂着,“娘的,这姓田的臭丫头倒是有两把刷子,竟然把这院墙起的这样高!老子大冷的天还住窝棚里,他们倒是好命,住着暖和的石头屋子,今儿老子不把这里扫荡一空,算老子瞎了眼!”
打量一遍高高的门房和才砌了没多久的高墙,柳满囤也有些惊讶,这死丫头的动作倒是挺快,不到一个月竟然让破烂的篱笆院子换了新模样。
想想一个毛丫头既然能在荒郊野外种下近千亩的田地,背后怎会没人撑腰,打量着眼前高大结实的门房和院墙,张二保有些纠结,“大脸哥,你说姓田的丫头竟然把院墙盖的比临丰的城门都要牢固,她手里会不会有高手坐镇啊?”
张二保眼瞅着要坏他的事,柳满囤一脸献媚的冲皱着眉头的王大脸说着,“大脸哥,就这点墙哪里能难住咱这些勇猛的兄弟们,早和你说了,姓田的那丫头手里可用的人都是在牙行里买回来的,看到咱兄弟们魂都吓没了压根就不值一提!”
“那是自然,素常的百姓哪个听到咱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