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成祥家。
大花坐在堂屋里手里抓着轻易不见的点心往嘴里塞着,吃的急了些,急忙端起肖氏给她的一大碗糖茶,先是喝了一大口,把点心冲了下去,得知是甜的,立即咕嘟嘟的不停歇的往下猛灌,没几口就喝完了。
大花粗鲁的吃相,惹的肖氏心里一阵阵的鄙视和厌恶,
要不是大花是她姨表姐妹,又同嫁一个村子,她真是不愿她进自家的门。
用手抹去下巴上占的水滴,大花咂巴着嘴,“嗯,还是兰英妹妹,你家的日子好过一些,连糖都是用大罐子盛的。”
那些糖还是小姑子过年拿来孝敬公爹的,可公爹年前就去县里大伯家常住,这才好过了她家几个孩子。
大花羡慕的话让肖兰英心里异常的舒坦,也没分辨,只是微微笑笑,“大花姐,素常你可是个大忙人,今儿咋想起来我家啊?”
放下碗,大花又去桌子上摸点心,“哎,咱姐俩也不说那客套话,村里人都说你公爹是个精明的人,这回可是吃了大亏喽!都说常打猎的让鹰给琢辖了眼喽!”
“瞧大花姐说的话,我可没明白,我公爹好长时候都不在家,他能吃啥亏。”
自家男人还在里屋呢,这没眼色的竟然说出这话。肖兰英收起脸上的笑意。
大花撇撇嘴,“不是姐姐说你,咱村里如今哪家的日子好过,你不会不知道吧?”
自家要不是有县里的大伯照应,也会没吃的,大花说这话有啥意思呢,今儿上门又有啥目的。
总不会为了村里谁家日子好过,就来和她说嘴扯舌头,她又不是村里的那些长舌妇。
肖兰英蹙起眉头,更加的迷糊,“从去年遭了灾,村里除了佟家和里正家,也没听说谁家不缺粮食的。”
看着肖兰英一脸的茫然和不解,大花阴阳怪气的说着,“嗨,这你就说错了,如今娄氏和田家不但不缺粮食,那肉可是大碗吃着,也就你不长出门,还蒙在鼓里。”
听到大花把话题扯到姜武媳妇身上,肖兰英笑笑,“大花姐,那娄氏有俩得力的好兄弟,日子好过,也不是啥稀罕的事,另外你说的田家丫头,听说她种了些菜去卖,会有粮食也不是啥大不了的。”
原本就是来挑事的,表妹不以为然的神情让大花心里不乐意,她拍着大腿,“你咋和我那大妹夫一个得性呢,咱村都快闹翻天了,你家就那一块风水宝地,可是让人家给占了,我不信,你们两口子还能坐的住!”
人家一个孤女还带着傻乎乎的哥哥和不懂事的小娃子在村里艰难度日,就是靠着出苦力能混口饭吃就不错了,还惹的村里好些人的忌恨。
因着大伯在县里的买卖大,当家的又是个读书人,肖兰英不为家里吃穿犯愁,很少和村里的妇人打交道,再加上本性良善。自认为她不是个眼皮子浅的,也不会去嫉妒不是自个的东西。
大花嫉妒的表情让肖兰英刚压下去的厌恶又翻了上来,心里越发的对这个大表姐不喜起来,“我家的那破败老宅会是个啥风水宝地,你可真能胡说,不就是人家田姑娘勤快,把那些荒地给收拾出来,种了些粮食啥的,你咋就跟着也上了心?”
大花也知道表妹是个啥样子的人,姜常丰那老东西不在,她就是唾沫说干,也不济事,又把最后的一块点心塞进嘴里,起身往外走。
姜成详是个童生,他在县里书院也听周启说起田家姑娘的事情,得知田少顷是个秀才,已经做了好几日的准备,要登门拜访,怎会让个愚蠢的婆娘坏了他家的名声,毁了他的前程。
出了里屋的姜成详,看到媳妇送人回来,板着脸,“你这大表姐可不是个好人,除了挑唆着你去做蠢事,惹人笑话,也做不出啥场面上的好事,往后少让她进咱家里来。”
她又不是个没脑子的,这会无端的又挨了当家的抱怨,只能苦笑着,“我哪里知道她上门就是说这事的,你也别气,往后咱自然会离她远些的。”
想起公爹的贪财模样,肖兰英又皱起眉头,“当家的,我肯定不会去找田家的麻烦,就怕咱爹他的性子……”
对付他那贪财的老爹,姜成详很有一套,“大哥再把生意做的红火,咱爹也盼着做个官家老太爷,这事你就放心吧,一切有我呢。”
亥时末,田家堂屋。
眼睛有些干涩,田卿放下手里的笔,然后把抄好的书页整理一遍。
想着那些书,自己夜里抄俩时辰,哥哥白日里不太用功,有个十几日也能顺利的抄完,往后就不接着费力收获又小的活计。
明儿还要起早去下菜种,田卿打着呵欠,揉着酸痛的腰,去东屋里睡觉。
虽然睡的很晚,可田卿依然没等到辰时就去厨房做早饭。
田少顷起床进了厨房,看到妹妹熬的通红的双眼,心里懊悔不已,早知道也不听佟庆的话,去接那么多的书来抄。
吃过早饭,田卿还在厨房里忙碌。
大奎家几口子就来到了。
田少顷把儿子交给姜小河兄妹几个,和大奎父子去了后院。
看到填粪的沟已经挖好,大奎笑着放下锄头,“这丫头又不吭声的就把活给做了。”
妹妹的强势和倔强,让田少顷很是无奈,“大奎叔,我连影都没看到,就昨儿一后晌,卿儿就带着佟家的小姐把这活做了。”
这几日周家村的那些田已经除过了草,周里正又带人帮着在田地梗上起了间茅屋,这都是看着田卿那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