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卫载用长杆卸掉攻向他坐骑的钝器,用巧力将其拨开,一棍打在那个军士的脸上。他成功地将其击退,可另一根木棍已经打在马匹的头上,惊厥的马匹瞬间掀起前蹄,将他摔了下去。
落在地上,他半个身子都摔得麻木了,一时间无法动弹。数名军士抓准这个机会,手中的木棍向下敲去,这是本应该是锋利的长戈,即使替换杀伤力也远超代替长枪的木杆。可都被吕扬一剑逼退。
他喘着粗气看向这个朋友,吕扬年纪较小,家中似乎有意让他走文官一途,马战对他来说是一件难事,他感觉情况不对后立刻弃马步战,凭借精妙的吕氏剑法斡旋到现在。
“我们……我们要失败了!”吕扬躬腰将他的朋友搀扶起来。
“不,不要放弃,我们还没有输!”卫载大吼。
他满脸愤恨,环顾四周,跟着他们的四百军士还剩余不到一半,全部零星被割开。想要突破这个重围,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以他的经验,可以推测出石坚那里败退不过是时间问题——他们的确吸引了大部分军士,所以开始才能长驱直入,甚至逼近旗楼。可现在围困他们的军士越来越多,运动的速度起码快了一倍。
已经是无力回天。
可一个念头撑起了他,他对自己说,“不能被别人看不起,除非我死了!叔叔,我要证明给你看!”
“兄弟们,胜利就在眼前,跟我冲上去!”他冲在最前的人群中。
吕扬知道劝他不得,恰好他也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提剑紧紧跟在他身后,只有约有五十名军士跟上他们的脚步。孤军深入需要莫大的勇气,四周都是敌人,军士的铁盾已经比他们还要高,何况吕扬因为年纪本来就矮小。
绝境永远能给勇敢的人带来超乎想象力量,恰好少年们不缺的就是前进的勇气。吕扬甚至已经忘记出了多少剑,可疲惫之下他感觉自己与剑融为一体,那只是少有的几次练剑进入佳境才有的体验。
他的剑术老师就是父亲吕荒,他忽然感觉父亲有一句话说得很对:“只要实战才会激发你的血性,不缺天赋的人,永远只能在生死中突破自己。”
“父亲,您说的正是太正确了!”他双臂挥剑如风车,在混战中发出愤怒的嘶吼。
身后的人渐渐跟不上这两个少年的脚步,这和他们高超的武艺有关,更多的是他们充当两人的护卫。毕竟这场演武考验的是这些世家公子,无论他们如何优秀,这辈子都比不上人家的起点。
吕扬轻轻起跳,闪过钩镰枪的扫地,落地用木剑柄捅翻一个凑上来的军士,继续陷入厮杀中。他的视线都模糊了,这是体力不济的表现,吕氏剑法不是群攻的武艺,而是把优雅单人对拼发展到了极致,单对单他可以不逊色任何人,可在战场中,需要的是杀人的技艺。
他把一身所学淋漓尽现的展示了个遍,已经是超出平时的发挥,可卫载更加惊人,他突破了自己武艺的桎梏——他放弃木杆空手夺下木棍,一掌将那人击退,旋即快速奔跑一脚踩在重盾上端,借着那股力量腾跃而起,在空中向前横扫一个半圈。势头尽了左手绕到背后接过木棍,续上前势画了一个完整的圆,围攻他的十数名军士纷纷被打倒在地。
这是堪称完美的横扫,木棍在卫载腰间几乎没有任何停留,绕其一圈最后重新回到手中,不然无法解决袭来的围杀。吕扬也与卫载切磋多次,笃定这个朋友以前绝对没有这样把握时机的能力。
“将军的子侄,吕氏的俊才,果然神勇。”不知道是哪个随行的官员,感叹了一句。
卫曲瞄了一眼这个负责记录的官员,“大人说错了,这不是神勇,顶多算是莽勇而已。光凭着一口气,是无法走到最后的。”
话音刚落,场中飞扬的尘沙静止下来了,石坚等人率领的六百军士已经全军覆没,这个出发的念头是好的,只可惜他把一切想得太简单。当他们进入方阵的时候,结局已经是注定的,大阵流转,包括中央围绕旗楼共有九部,找不到破阵的关键只会受到三部井然有序的围攻,阵门锁死,进退不能。
现在唯一战斗的只有卫载。
他的朋友吕扬被数十名军士围攻,他左躲右闪,还是不小心被一杆敲在腕上。剧痛让他攥不紧拳头,眼睁睁看着木剑脱手而去,木杆前后左右锁死他身边所有的空隙。动弹不得,只好认输。星武崛起
他并不畏惧,反而满心期待。
离东南方位的缺口还有十丈,他振臂高呼,持枪前探,“杀!”
背后的骑兵纷纷举起手中长杆,在奔驰中向盾阵投了过去。上阵前他特意恳求把长杆全换成粗壮的木棍,军士握在手里更有沉重的感觉。
约有数百根木棍在他的号令下从天而降,精准地落在重盾上,击得不少盾卫连连后退,出现了一个缺口。这就是换了武器带来的威势,如果还是轻飘飘的长杆,绝对不可能让其露出破绽。
旗楼上的校尉见状立刻向下挥动红色令旗。
这名校尉在八方金锁阵中的称谓是“主旗使”,他在搭建最高的看台上,负责统帅全军。而其余八部被军士护住的阵型中同样有‘副旗使’,他是面对主旗使的,负责把命令下达到各部中。不然每一次下令来自不同方位的军士都要向旗楼望去,难免会耽搁时机。
得到命令,盾阵最后方的弓弩手从蹲伏的姿势转为半跪,将手中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