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正蒙满脸纠结,他不知道如何是好。
苏墨白无奈地看着吕正蒙,眼珠一转,想到了另一种办法,马上用循循善诱的语气说道:“你看啊,咱们偷偷出去你无非就担心安全问题对吧?”
“对。”
“那你完全不用担心这个问题。”苏墨白拍了拍胸膛,“你想,我只是想出去看看,不惹事也不闹事,怎么会发生意外呢?你总不能上街上的每一个行人都可能发生生命危险吧?”
喘了一口气,他又继续说道:“再者说来,就算我们遇上了什么为非作歹之徒,我们的实力也足够保护自己,我是一名武者,你同样怀揣神兵利器,只要我们不去招惹诸侯的军队,哪里有什么困难是我们解决不了的呢?”
苏墨白说话的同时晃了晃自己的沧海剑,同样也盯着吕正蒙手腕处的明月徽记,那里保存着一把曾让人谈之变色的灵器。
“我感觉就在这片竹苑里安安静静地呆着才是最安全的……”
回答他的是一声不怎么太妙的冷哼。
“好吧。”
吕正蒙只好点头答应,他内心还在犹豫,不过看到苏墨白已经一蹦三尺高,也只好接受了这位朋友的说法。不然这位有点任性的朋友负气之下转身离去,那时候他才是真的不知如何是好。
他右手一震,与他心意相通的匕首立刻出现在掌心中,就像一个市井的屠夫第一次用刀一样,颤颤巍巍的走到那层荧幕前,动手之前还不忘转身,“先说好,这是我第一次用,出了什么意外我可不管。”
“好好好,放心吧,不会有意外的。”苏墨白欢喜之余听到这些难免有点不耐烦,语气也多是敷衍了事。他想自己这个朋友怎么婆婆妈妈的,就跟个上了年纪的老妈子似的。
后来发生的许多事情让苏墨白意识到,吕正蒙并不是天性就婆婆妈妈的,他也有豪爽和意气风发的一面,只不过涉及到最亲密的朋友,他总是喜欢未雨绸缪,生怕他们这些人出了什么意外。
有一次他问,“呆子,为什么你把有些事看得比命还要重?”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正午,吕正蒙与苏墨白并肩躺在长陵城外的一处斜坡上,已经入读鸿都门学并且五科甲上的少年先是一怔,旋即笑着答道:“你以为我不想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过日子?没有办法,我从小就一个人,许多不公平事情不得不强忍着,要是一直跟着老师,那我什么也不怕。”
他突然坐了起来,身体的影子盖住了和煦的阳光,看着仰头与他对视的苏墨白,无比认真地说:“人活在世间,总有各种羁绊,就像绳子一样牢牢地把一些人或一些事情捆在一起。在我看来,人之所以活着,就是要享受这些喜怒哀乐,一旦这种东西被剥夺,那活着就没有什么意思。就拿我来说,我只有你和温城两个朋友,你们出了什么意外,与其一个人孤寂的活着,不如尽可能让这种事情避免,要真是无法避免……”
他最后倏地停住了。
苏墨白当初一阵感动,又感觉有些深奥、肉麻,只好转过去头不看他。后来他才明白,原来吕正蒙这辈子大多是为别人而活,很少自己想要、拥有什么。